面对三人的冷嘲热讽，姜陌却始终面色平静。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轻轻地开口道：“天剑阁的狗叫得越发清奇了。”
他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
“什么？你！”白胤脸色一沉。
还没等他接着说，姜陌又继续开口了：“几位天剑阁的高徒，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怎么，是平时在宗门里作威作福惯了，如今到了外面，也想耍耍威风？”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原本嘈杂的云锦庄内，竟然安静了下来。
卧槽，他是真的敢！
白胤被姜陌这番不痛不痒的话语噎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这个在他眼中已经沦为废人的姜陌，竟然还敢如此跟他说话！
“姜陌，你别给脸不要脸！”白胤恼羞成怒，指着姜陌的鼻子骂道，“要不是看在你曾经是清璃师妹师尊的份上，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还是什么青玄宗的宗主，你现在就是一个废物！一个连自家宗门都保不住的废物！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出云锦庄，别在这里碍我们的眼！”
姜陌闻言，不气反笑：“白公子，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云锦庄，不是你天剑阁！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你谁啊？”
“你！”白胤被姜陌怼得哑口无言，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姜陌撕成碎片！
“还有，你刚刚说，你是谁的师兄？”姜陌像是没有看到白胤眼中的怒火，继续说道，“哦——！是我那个当初哭着喊着要加入青玄宗，为此连亲生父母都抛弃了，却又不到七年就背叛了宗门的好徒弟吗？”
姜陌此言一出，洛清璃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姜...姜宗主！莫要胡说！”她再也忍不住，尖声反驳道，“我当初...我当初加入青玄宗分明是被你逼迫的！”
“是啊！”白胤附和道，“洛师妹何等天资，如果不是被你逼迫，不管去哪个宗门都大有所为，怎么会愿意拜一个此生无望突破金丹的废物为师？”
“哦？逼迫？”姜陌挑了挑眉，“我怎么逼迫的？是我逼洛仙子在我路过她出生的村落时，在我所住房屋门口跪了一下午，明明父母健在却自称父母双亡，求着我收留的？”
“姜陌，你！”白胤急得就要动手。
站在姜陌身后的苏九鸢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没想到洛清璃加入青玄宗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这瓜吃的，有意思！
就连围观的人群，也一时骚动起来。
“我的天！我没听错吧？这姜宗主竟然如此大胆，直接揭洛仙子的短？”
“姜陌他是疯了吗？不怕天剑阁报复？”
“姜陌此话当真？还是为了羞辱洛清璃故意编造的？这...可信度有几分？”
“我看...未必全是假话。你们想想，洛清璃当初入青玄宗确实有些蹊跷，说是被逼迫，但细节却含糊不清。”
“好了，都别吵了！”殷玄逍见状，连忙站出来打圆场，“白师弟，洛师妹，你们都少说两句！姜宗主，你也是，今日之事，你身为一宗之主，怎么能如此心胸狭隘，意气用事？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
他说着，就要拉起洛清璃的手，避开姜陌。
好一个拉偏架！
“慢着！”姜陌忽然开口，叫住了他们，“到此为止？一句轻飘飘的到此为止，就想把刚才的事情一笔勾销吗？天剑阁就是这样教弟子的？”
“那你还想怎么样？”殷玄逍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已经一再忍让，没想到姜陌竟然还如此不依不饶！
“不怎么样。”姜陌冷笑一声，“只是想提醒你们一句，人在做，天在看。”
“姓姜的，你！”
白胤被噎得面红耳赤，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殷玄逍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到姜陌竟然如此牙尖嘴利，原本想息事宁人的打算也落了空。
洛清璃精致的妆容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几乎要维持不住那副清冷仙子的假面。
眼看场面僵持，气氛剑拔弩张，白胤不甘心就此罢休。
他眼珠一转，忽然注意到一直站在姜陌身旁，沉默不语的苏九鸢。
他顿时阴险的笑容，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只听得白胤忽然嗤笑出声：“都说姜宗主近日得了个小玩意儿，原以为是谣传。”
他折扇“啪”地展开，“只是这丫头看着还未及笄，您这癖好未免...”
白胤的嘲笑声在云锦庄内回荡，引得周围众人跟着发出了嗤笑声。
“呵呵。”姜陌笑着摇了摇头，“九鸢是我新收的徒儿，有何不妥吗？是白道友以己度人了吧？”
“什么？”白胤一下子又红了，“好好好！”
他连叫三个好，故意提高了声音，指着苏九鸢道：“原来是姜宗主新收的高徒，我还以为是哪里的小乞丐呢，怎么穿得这么穷酸？”
“怎么，姜宗主现在落魄到要收养乞丐来充门面了吗？还是说，姜宗主连给弟子买个像样的衣服，都没钱了？若是姜宗主真的这么困难，我白胤倒是可以资助资助你。”
殷玄逍虽然没有开口，但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嘲讽之色。
满堂寂静中，洛清璃侧过头，目光扫过苏九鸢的破衣烂衫：“姜宗主收徒的眼光，倒是越发别致了。”
“确实比某些人强。”姜陌笑了笑，“谁能想到，养了七年的狗，居然还和野狗一样会咬主人。”
他说着看向洛清璃，毫不掩饰地说道，“早有听闻天剑阁善于资源分配，优胜劣汰，洛仙子这身，抵得上贵宗三百杂役弟子一年的月例吧？”
他并没有把储物戒里给小女帝买的衣服拿出来，因为他并不需要证明什么。
逞口舌之利，最好能逼得对面先动手，才是他的目的。
那样，等他“被动防守反击”，即使天剑阁在万道盟中有一定话语权，却也没办法睁眼说瞎话。
“哼！”白胤折扇“啪”地合拢：“残废就是残废，连给弟子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姜陌的身边，安静吃瓜了许久的苏九鸢终于抬起头。
小女帝忍不住了！
再听两边磨磨唧唧阴阳怪气，她要烦死了！
来，看我关键开团！
她缓缓地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姜陌的身前，小小的身躯，挡在了姜陌和白胤之间。
“说完了吗？路边的一条野狗，吠的倒是吵人。”苏九鸢的声音清脆稚嫩，却带着一股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冰冷和威严，瞬间击碎了白胤的嚣张气焰。
白胤被苏九鸢突如其来的反问弄得一愣，嚣张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原本被他视为蝼蚁般的小女孩。
“你...你说什么？”他有些结巴地问道，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这个小乞丐，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