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乔装完毕,钟离率先迈着沉稳且看似寻常却仍隐隐透着灵力韵律的步伐,向着村子里走去,那步伐仿若古老摆钟的摆动,规律而又带着独特的节奏。
苏婉清怀抱小女孩,莲步轻移,紧紧相随其后,她的身姿犹如风中摇曳的柳枝,轻盈而优美。
行出数步。
苏婉清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满心的好奇,她那如星子般的眼眸眨动了几下,长睫似蝶翼扑闪。
朱唇轻启,声音轻柔却难掩疑惑地问道:“钟离,这般乔装打扮,究竟是何意?”
她那星眸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恰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试图穿透钟离心中那层神秘的迷雾。
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的神情,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一道浅浅的沟壑,仿若平静湖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
钟离神色平静,仿若眼前之事皆在其预料之中,他的眼眸深邃如幽潭,不起一丝波澜。
听到苏婉清的询问,他微微侧头,嘴角轻轻上扬,似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语调舒缓,似古泉流淌,不疾不徐地回应道:“我欲在此地暂居些时日,然又不欲暴露自身身份,故而如此。”
他的目光平视前方,深邃而淡然,仿佛世间诸事皆难以扰动他的心境,那表情就像一幅宁静致远的山水画卷,淡然超脱。
苏婉清听闻,心中暗自腹诽,不禁觉得有些许无语。
她心中暗自思忖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那眼神仿若失去光芒的宝石,短暂地黯淡了一下。
她心想,你既将这小女孩带回来,且小女孩如今这副模样,又怎可能轻易装作寻常之人?
尤其是钟离那与生俱来的超凡气质,即便有法术加以遮掩,可他的言行举止间那举手投足的优雅与从容,又岂是普通人能够企及?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那粉嫩的唇瓣上留下一排浅浅的齿痕,似是在纠结要不要说出心中所想。
但她念头一转,钟离先生向来深谋远虑,他这般行事,必定有其深意与道理。
于是,她将到嘴边的质疑话语咽下,微微点头,以示认同,那点头的动作仿若随风轻舞的花朵,轻柔而顺从。
而后默默跟在钟离身后,一同向着村子深处走去。
入村之后,他们沿着那狭窄且崎岖不平的村道缓缓前行,脚下的土路坑洼密布,仿佛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写满了岁月的苦难与磨砺。
路旁的屋舍皆是些破旧的泥瓦房,东倒西歪地矗立着,墙壁上的泥灰脱落大半,裸露出里面粗糙的石块与土坯,好似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在风中瑟瑟发抖,勉强支撑着不倒。
不多时,便遇上一位扛着锄头的村民,那锄头的刃口已被磨损得参差不齐,在微弱的阳光下泛着黯淡的光,恰似村民那布满老茧与裂口的双手,无声地诉说着生活的艰辛。
钟离微微拱手,神色平和有礼,眼眸中透着真诚与期待,声音沉稳且带着一丝关切问道:“这位老乡,不知可认识这孩子?”说话间,他身姿挺拔如松,侧身让村民能看清苏婉清怀中的小女孩,动作流畅自然,似行云流水。
此时的小女孩,眼眸中透着懵懂与迷茫,犹如一只迷失在浓雾中的小鹿,对周围的一切似懂非懂。
她那纤细的小手紧紧揪着苏婉清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在这未知世界里唯一的依靠。
村民先是好奇地打量着钟离和苏婉清这两位陌生来客,目光像探照灯一般在他们身上游走。
待目光触及小女孩时,脸上瞬间露出惊讶之色,那表情仿佛看到了一件极为意外之事,眼睛陡然睁大,嘴巴微微张开,似能塞下一个鸡蛋。
原来,这村民竟是认识小女孩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像是秋风吹过残败芦苇丛的瑟瑟声,满是同情与怜悯:“唉,这女娃身世可凄惨嘞。她父母早早就离世了,家中只剩下一位年迈的奶奶与她相依为命,可她奶奶如今也病重卧床。今儿个早上,这娃突然不见了,可把大家急坏了,还以为她跑到哪儿去了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额头上的皱纹像是被刀刻斧凿一般,愈发深刻,每一道纹路里似乎都藏着生活的忧愁。
苏婉清听闻,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她微微垂首,如一朵被雨打湿的花朵,看着怀中的小女孩,轻声解释道:“我们在山上发现她时,她正受了伤,像是去采药时遭遇了意外,幸得我们相救。”她的声音轻柔,如同涓涓细流,淌入人心,语速平缓,吐字清晰,尽显温婉气质。
小女孩微微抬起头,干裂的嘴唇轻动,语速极为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要费好大的力气:“我……我不记得了……”那模样,好似陷入了无尽的混沌之中,眼神空洞无神,眉头轻轻皱起,似在努力回忆却一无所获。
钟离见状,微微点头,神色淡然地补充道:“她伤到了脑子,我们救起她时,她便已失忆,往昔之事皆已忘却。”他的语调平缓,却让人莫名地感到一种信服,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深邃的眼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那村民听了,面露不忍之色,心中对小女孩的遭遇更加同情,眼神中满是怜惜。
他抬起那粗糙的手,手指上的老茧像是岁月的勋章,指了指村子的东边,说道:“她的家就在村子那头,你们顺着这条路走,便能找到。”
钟离再次拱手谢过村民,动作优雅而谦逊,而后与苏婉清一同朝着村民所指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背影在村民的眼中渐行渐远,那村民望着他们的身影,心中满是疑惑,暗自思忖:这两人究竟是什么人?瞧着打扮像是普通村民,可言行举止间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不凡,尤其是那周身散发的气质,绝非寻常之人所有。
苏婉清莲步轻移,身姿婀娜,每一步都似踏在时光的琴弦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的呼吸平稳而轻柔,似微风拂过琴弦,不起一丝波澜。
那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莹光,如羊脂玉般温润细腻,更显超凡脱俗的气质。
她偶尔会轻轻抚摸小女孩的额头,那手指纤细如葱管,动作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拂过花朵,满是怜惜与慈爱。
那村民望着钟离与苏婉清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光芒,恰似暗夜中划过天际的流星,转瞬即逝却又透着丝丝诡异。
旋即,他的双脚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匆匆转身,脚步急促得如同密集的鼓点,在狭窄且坑洼的村道上快速穿梭。
每一步落下,都溅起些许尘土,那尘土似一群惊慌失措的小精灵,在他身后乱舞,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不一会儿,他便冲进了村长家那扇破旧的柴门。那扇门被撞得“哐当”一声,好似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发出的痛苦呻吟。
村民冲进屋子,声音因焦急而微微颤抖,仿若寒风吹过破旧的窗棂:“村长,那女娃回来了!”
村长正坐在那张摇摇晃晃的木桌前,手中的烟袋差点滑落,那烟袋就像受到惊吓的小蛇,在他指尖扭动。
村长的脸上瞬间爬满了震惊与惶恐,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嘴巴微张,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才艰难地吐出话来:“啥?你说啥?那女娃怎么回来了?”
村民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像一只疲惫不堪的风箱在努力工作,努力平复着呼吸:“是两个年轻人把她带回来的,看着像是外乡人。”
村长猛地站起身,他的动作犹如被点燃的炮仗,迅速而猛烈。
一把抓住村民的胳膊,那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锁住,急切地问道:“现在人在哪?”
村民被村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微微颤抖,像一片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但还是赶忙回答:“应该在小女孩家中吧,我刚给他们指了路。”
村长的脚步急切地迈向门口,那脚步带着风,似要将这破旧的屋子都要踏破。
可刚迈出一步,却又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缓缓收了回来。
他的眉头紧锁,仿佛两道深不见底的沟壑,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在屋内来回踱步。
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重负,脚下的地面好似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好似在痛苦地抗议。
良久,他缓缓走到窗边,目光凝视着窗外远处群山的方向,群山在薄暮的笼罩下显得神秘而幽邃,仿佛是一头头沉默的巨兽,隐藏着无数不可告人的秘密。
村长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决绝的神情,他拉着那村民,缓缓在屋内的破旧蒲团上跪下。
他的膝盖重重地磕在蒲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额头触碰到地面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是在向某种未知的力量祈求宽恕或是庇佑。
磕完头后,村长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那呼出的气息好似吹散阴霾的微风,喃喃自语道:“能活着回来,也算是她的福大命大。只是为何那两个外乡人会把她带回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这狭小的屋内回荡,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神秘的气息,似乎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这小小的村庄,不过是风暴眼中尚未被席卷的安宁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