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仿若一块巨大而柔软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自天际垂落,将整个村庄温柔地包裹其中。
繁星恰似洒落的碎钻,在那深邃的夜幕之上闪烁着幽微而迷人的光,宛如无数双好奇的眼睛,窥视着人间的烟火。
村长家的两个儿子,在这如梦如幻的星光下,拖着沉重且疲惫的步伐缓缓归来。
他们的身躯像是承载了整日辛劳的老黄牛,每一步都带着土地的厚重与踏实。
衣衫之上,泥土与草屑星星点点地附着,仿佛是大地母亲亲昵的馈赠,见证着他们在田间挥洒的每一滴汗水。
两人踏入屋内,那扇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低吟,似在迎接主人的归来。
他们将手中的农具随意地搁置在墙角,农具与地面碰撞,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内回荡,仿若敲响了归家的钟鸣。
他们的目光才缓缓扫向屋内,瞬间便被两个陌生的身影所吸引。
当视线触及苏婉清时,兄弟俩那原本因劳作而涨得通红且布满汗珠的粗糙脸庞,像是被春风悄然拂过的湖面,泛起了层层羞涩的涟漪。
红晕先是在脸颊上晕染开来,像是被烈酒呛红的脸,透着一股憨厚的憨实劲儿,那红从腮帮子处慢慢晕散,如同颜料在粗糙的画布上缓缓渗透。
而后迅速蔓延至耳尖,耳尖处更是红得仿若被炭火狠狠烫过,红得近乎发紫,仿佛能滴出血来,把那股子难为情彰显得淋漓尽致。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羞涩与拘谨,目光慌乱地躲闪着,像是受惊的小鹿,却又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忍不住偷偷地朝苏婉清的方向瞥上几眼。
妇人听到门口的动静,急忙从里屋迎了出来,她的脚步匆匆,眼神中带着一丝焦急与不满,仿若燃烧的小火苗。
她几步走到儿子面前,微微仰起头,目光紧紧地锁住儿子的眼睛,开口追问:“你们爹去哪儿了?你们白天都在地里干活,有没有看到他?”
两个儿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他们的身体微微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随后,兄弟俩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满是茫然失措,犹如迷失在茫茫大雾中的旅人。
其中一个儿子缓缓抬起手,略显笨拙地挠了挠头,那动作带着乡村汉子特有的憨厚与质朴,头皮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沙哑且低沉的声音,如同老旧的风箱在艰难拉动:“娘,俺们在地里忙了一天,没瞧见爹去哪儿了。”
就在众人还未说上几句话之时,门“吱呀”一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拉开,村长迈着如同古老洪钟沉稳摆动般的步伐走了进来。
屋内昏黄的灯光摇曳了几下,似是在迎接这位归家之人。
妇人瞧见,脸上瞬间绽放出如向日葵迎着骄阳般的笑容,赶忙迈着碎步迎上前去,那脚步急促得好似生怕错过什么重要之事。
她双手微微抬起,手指微微弯曲,似是想要化作两根轻柔的藤蔓搀扶村长,嘴里热情洋溢地说道:“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今日有两个客人来访哩。”
村长其实一进门,目光便如敏锐的猎鹰般迅速扫到了屋内的钟离和苏婉清,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愣了片刻。
他的眉毛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小小的弧度,眼睛微微睁大,满是惊讶与疑惑,仿若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天外陨石,泛起层层汹涌的涟漪。
但他久经岁月磨砺的沉稳心性很快就如潮水般将这丝波澜抚平,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随后稳步走了过来。
就在这短短片刻的功夫,妇人已如竹筒倒豆子般将钟离和苏婉清两人的身份介绍了个大概。
村长心中暗自嘀咕:“这也太巧合了吧,进山把人捡到以后送回来,竟发现是自己远房亲戚。”
这念头在他心中盘旋,犹如一只不安分的飞鸟。
不过,他面上依旧如巍峨的高山般不动声色,眼神平和地看向钟离,声音低沉而威严,像是从山谷深处传来的闷雷:“你们确定要在咱这定居了吗?”
钟离微微点头,那动作优雅而谦逊,如同风中轻轻摇曳的翠竹,神色从容,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村长,我们确有此打算。”
村长微微颔首,下巴轻轻点动,仿若在对钟离的回答进行无声的考量,接着说道:“那你们将路引拿来给我看看,明日我带你们去官府过一下文书。”
苏婉清听到“路引”一词,那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眸中不禁愣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茫然,仿若一只迷失在浓雾森林中的小鹿。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似在努力思索这陌生词汇的含义,心中暗自思忖:“这是什么东西?”
而钟离却仿若早有准备,神色淡定自若,他缓缓伸出手,那修长的手指如同在抚琴般优雅地探入怀中,不慌不忙地掏出路引,递向村长。
村长接过路引,目光如炬,仔细地在路引上扫视,那眼神像是在探寻宝藏的探险家,确认无误后,便点头同意了。
随后,村长又抬头,眼神带着询问,声音依旧沉稳:“你们住哪?”
钟离恭敬地站着,身姿挺拔如松,双手微微抱拳,恭敬地回答:“村长,就住在李老太家就行了。”
一旁的那两个年轻汉子,目光总是时不时地像小偷般悄悄瞟向苏婉清。
他们的眼神中带着羞涩与倾慕,每次目光触及苏婉清,又赶忙像被火烫到般慌乱地移开。
他们的脸颊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耳朵也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那害羞的模样仿佛做错了事的孩童,让妇人看在眼里,不禁微微摇头,只觉这俩儿子的憨态实在是有些没眼看。
她轻叹了一口气,那气息从微微张开的嘴唇间缓缓吐出,似是在对儿子们的表现表示无奈。
待诸事办妥,钟离与苏婉清便准备向村长一家告辞离去。
妇人热情似火,几步上前,一把拉住苏婉清的手,那双手犹如干枯却坚韧的老树枝,紧紧缠绕着苏婉清纤细柔嫩的手指,不愿有丝毫松动。
妇人的眼睛亮闪闪的,恰似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满是不舍与热切,嘴巴像连珠炮一般说道:“婉清啊,以后可得多来串串门,咱都是一家人。我这两个孩子,回头让他们带你好好认识认识村子,咱村子虽说不大,可到处都是好风景嘞。”
苏婉清被这汹涌而来的热情弄得晕头转向,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眉心处形成一道浅浅的沟壑。
眼神中满是局促不安,恰似一只误闯繁花丛中的蝴蝶,被那过于浓烈的芬芳扰乱了飞行的节奏。
她那如星子般明亮闪烁的眼眸,快速地向钟离投去求救的目光,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助与期盼,好似一只被困在荆棘丛中的小鹿,急切地寻求同伴的援助。
她的呼吸也变得略微急促起来,胸脯微微起伏,像是被春风拂动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钟离心领神会,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微微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脸上带着如暖阳般和煦的笑意,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冬日的严寒。
他的目光温柔地看向妇人,声音轻柔且礼貌,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大嫂,今日多谢您的招待,表妹生性腼腆,日后定当再来拜访,您也知道,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安置,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话间,他轻轻伸出手,那修长的手指仿若优雅的琴键,缓缓拍了拍苏婉清的肩膀,每一下都带着安抚的力量,似在给予她无声的安慰与勇气。
苏婉清感受到钟离的解围之意,微微松了一口气,那轻轻吐出的气息好似吹散了眼前的迷雾。
她顺势微微点头,柔顺的发丝如黑色的绸缎般轻轻晃动,跟着钟离缓缓走出了村长家。
两人沿着蜿蜒曲折如同巨蟒盘踞的村路前行,月光如同一层银纱,轻柔地从天际飘落,披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勾勒出淡淡的轮廓。
路旁的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儿欢快地鸣叫着,仿佛是一群技艺精湛的乐师,在演奏着一曲夜的华丽乐章。
微风轻轻拂过,路旁的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为虫鸣伴舞。
不多时,他们便回到了那小女孩的家。
房屋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一位沉睡的老者,散发着静谧祥和的气息,透着一种质朴的安宁,仿佛在默默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踏入屋内,昏黄的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不定,似是一群调皮的精灵在嬉戏。
老妇人坐在那张破旧不堪、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木凳上,身体微微蜷缩着,将小女孩紧紧地搂在怀中,如同母鸡护雏一般。
她那满是褶皱的嘴唇,像老旧的风箱,一张一合,源源不断地吐出各种嘱咐的话语。
她的眼神犹如深邃的幽潭,尽管岁月在其中搅起了浑浊,却依旧满溢着无尽的关切与慈爱,死死地盯着小女孩,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只要她多说几遍,那些话语就能化作坚固的铠甲,永远守护着小女孩。
钟离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口,那扇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像是不堪重负的老者在低吟。
老妇人像是被触动了最敏感的件神经,立马有了反应。
她双手用力地撑在膝盖上,那双手干枯瘦弱,青筋暴起,如同干枯的树枝。
她试图借助这点力量站起身来,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像是风中脆弱的残烛。
她的腰努力地挺直,然而岁月积压在背上的重量让她的动作显得极为艰难,好似背负着一座无形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