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马伟租了一辆货车,回清泉镇把马嫂、兴瑞还有马大爷接过来,再把准备好的锅灶、老汤、牛肉、配菜装车,准备从县城去文庙山。
从县城绕到山南,马伟开车,马嫂和兴瑞坐副驾驶,马大爷和方四在车厢里坐,正好看着车厢里的货。
今日阳光温暖,柳树发芽,青绿青绿,河水潺潺,瓦蓝瓦蓝。
从南面进了山,山脚路面稍微有些起伏,要不是临近山前,也不太能感觉到是走了山路,进了山。
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山脚下人不太多,上午十点钟,大多数人应该在山顶,或者在山腰。
马伟看中的就是,中午下山时,行人饥肠辘辘的胃。这时候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面,岂不快哉!
今天做的是面条,因为场地的原因,马伟决定不再配烤饼。
车停在山脚下,这里早已经热闹非凡,有糖葫芦,有炸肉串,有臭豆腐,有。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妇女咒骂声,小孩啼哭声,还有听着刺耳但有些喜庆的音响声,声声入耳。
当春风拂过大地,万物复苏之际,文庙山的庙会如约而至,一场盛大的民俗狂欢在阳光下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流汇聚成一条色彩斑斓的河流,穿梭在巷陌之间,将平日里宁静的文庙山装点得犹如一幅生动的民俗画卷。
庙会上,各式摊位鳞次栉比,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摊床:五彩斑斓的风车迎风旋转,巧夺天工的剪纸映衬着太阳的光芒,糖画师傅手中的糖浆流淌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动物形象;香甜可口的糖葫芦、热气腾腾的汤圆与酥脆的炸春卷交织出诱人的美食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引得行人垂涎欲滴。
锣鼓喧天,龙狮翻腾,传统的舞龙舞狮队伍穿行于人群之中,引来阵阵喝彩和掌声。杂技艺人施展浑身解数,惊险刺激的表演让围观群众屏息凝神,紧接着又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赞叹。民间艺人的唱腔高亢激昂,京剧脸谱、皮影戏幕布前聚集了一群又一群痴迷的观众。
孩子们更是欢天喜地,手握氢气球在人群中奔跑嬉笑,有的坐在父母肩头欣赏抬阁上的精彩演出,有的则被各式各样的游乐设施吸引,笑声与尖叫声此起彼伏,给庙会增添了几分纯真烂漫的气息。
马伟下车,招呼方四搬运灶具,马嫂抱着兴瑞下车逛逛,大爷在车上一直不说话,平时挺能说的,一坐车直接不行了。
下车后,马大爷赶紧找了一个地方,呕吐起来。嘴里不停的在咒骂:“这个地方我可不想再来,一上一下,一停一起,把肠子都晃出来了。”
惹的马伟和方四哈哈大笑。方四竟然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大爷,你走远点,一会咱们要支摊,免得让别人看见,是吃了咱家的东西,……”
“小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你,又拿你大爷开涮。”马大爷擦擦嘴角,往树跟前走了几步,把手往树干上一蹭,又啐了两口。
“四儿,你和我把摩托车从车上弄下来,咱俩带着桶去村里接点井水回来。”马伟嘱咐道。
方四一看,马伟找他有事,赶紧从马大爷那里脱身出来,“大爷,你先等等,马哥,找我有事。”说完做了一个鬼脸。
气的马大爷翻白眼,站在不远处,手里刚脱下的布鞋,又穿上了。
马伟骑车三四分钟,他俩进了村,敲开了一户房门,没人回应,直接推门进去了。
来到院里,马伟喊:“有人吗?我来接点水。”
一会儿从屋里走出来,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太太,面容慈祥,身材娇小,有点儿驼背。
“你好,大娘,我是这里做面条的,想来您这里接点水行吗?”马伟主动上前询问。
“行,接吧。”大娘干脆热情,用手指着院里的压水井说。
方四把两个50斤的大水桶放到压水井旁,左手从原来大娘家里的水桶里用舀子,舀了一舀子水,右手将压水井的压杆抬起,让压杆另一端的胶皮沉下去。左手慢慢浇水,右手慢慢压杆,感受压水井内压力,如果增大,就加快压杆速度,慢慢停止浇水,直到出水口出水就可以了。
接下来就是体力活了,一上一下,会从井里压上来一股水流,需要不断的重复上下,水流才会源源不断的从井底被抽上来。
这边方四干的火热,那边马伟跟大娘聊的火热,临走非要留下马伟两人中午一块吃饭。马伟自己是做饭的,当然要反客为主,承诺中午的时候会给大娘送来牛肉面。大娘连连称赞,马伟人长的好,嘴甜,还懂人情。
马伟先上了摩托车,两手把着车把,两脚支撑着地面,方四用力把满满两桶水桶放在摩托车后座上,此时的轮胎已经下去了一些,方四熟练的把两桶水绑在一起,最后把绳结拴在摩托车尾部的铁架上。
方四随后两手一撑,很轻盈的跨上了摩托车,屁股正好坐在尾部的铁架上。
“好了,马哥。”
“大娘我们先走了,一会儿再过来。”马伟小心的驾驶摩托车,头稍微侧了一下,对大娘说。
杵在院门的大娘,之前一直盯着方四,看着他像猴子一样,麻利的捆绑着两桶水,然后跳上了摩托车。可大娘一直不放心,看着眼前还算顺利,只好说:“你们慢点开,注意安全,后面的小伙子别掉下来喽。”
“放心吧,大娘,瓷实着呢!”方四调皮的松开一只抓原本抓住摩托车的手,挥手跟大娘告别。
回到摊位以后,大爷已经把现场收拾的基本可以出摊了。“四儿,你去看看这我出摊的有没有卖挂面的,想办法把他请过来,叫他在咱们摊旁边卖。”马伟嘱咐。
“好的,马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咱们今天做牛肉面,现场煮他家的面,互利双赢嘛。”
“明白了。”方四一溜烟的跑进了热闹的人群之中。
不出十分钟,马伟看见方四领着一个卖面条的摊主推着小推车过来了,他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拨浪鼓。
方四回来后,用手指着马伟,对面条摊老板说:“这是我老板,你的面条他都要了,有多少要多少。”
马伟瞬间愣住,心里咒骂:“好小子,你给我玩大的是吧!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你要挂面是吧?”老板先声夺人。
马伟定了定神说,“是我要挂面,看你这个价格了。”
“价格好说,你都要了,我便宜一点给你就是。”
“你看……我……这还没开张,你这一车的挂面,少说,也得有上百斤了,我这小摊儿可能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了啊。要不你看这样行吗?你在我的边上出摊,按照你原来的价格卖,我这边卖牛肉面,用多少从你那里取多少,等没有吃饭的,也就是说我这边没有顾客了,你剩下多少,我全都包了。这样你还能多卖点价钱。”马伟一顿输出。看面条老板正在快速转动大脑,马伟接着又说:“这不快到饭点了,还没开张,你中午饭我包了咋样!”
“这敢情好啊,那行,依你。”面条摊老板欣然答应,竟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白吃人家一顿饭。
就此摊位联盟结成,马上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