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雨滴在星婴眉心溅起涟漪时,林清雪听见骨骼生长的脆响。沉睡的小儿脊背凸起九枚骨刺,每根都刻着伽蓝寺的往生咒,咒文末端却延伸出猩红魔纹。
";阿弥陀佛。";
身后忽然传来木鱼声。林清雪猛然回头,望见焦土上坐着个敲打人骨木鱼的僧侣——那分明是她三百年前亲手火化的住持!
**第一剑·往生错**
僧侣抬起腐烂的面庞,指间人骨念珠泛起青光:";痴儿,还不放下魔胎?";
木鱼声突然急促,星婴背上的骨刺应声暴长。林清雪并指削断两根骨刺,断口喷出的黑血竟在虚空凝成降魔杵。
";师父当年剖我佛心时,可曾想过今日?";她踏着倒流的雨幕欺近,嫁衣残片化作三千冰刃。僧侣袈裟鼓荡,露出胸腔内跳动的琉璃佛心——正是林清雪当年被剜去的半颗!
冰刃触及袈裟的刹那,星婴突然睁眼。九条琉璃尾缠住林清雪腰肢,硬生生将她拽离佛光范围:";娘亲,他在种魔!";
**第二剑·因果缠**
焦土突然翻涌如浪。数百具白骨破土而出,每具骨架都摆着伽蓝拳法的起手式。林清雪认出最前方那具骷髅——左臂缺失第三指骨,正是她初入师门时失手误杀的杂役弟子!
";伏魔阵启!";
白骨齐声诵经,佛光中浮现八万四千条因果线。星婴尖叫着捂住耳朵,九尾鳞甲片片剥落,露出内里跳动的天魔真核。
林清雪挥剑斩向因果线,剑锋却被血色经文缠绕。腐尸住持突然出现在身后,枯爪扣住她天灵盖:";当年你若不逃婚,何来这滔天魔劫?";
**第三剑·红妆劫**
记忆如毒蛇噬脑。
红烛摇曳的洞房内,她掀开盖头望见的不是新郎,而是九派掌门围坐的祭坛。喜服下藏着三百张镇魂符,龙凤烛燃着师妹的指尖血。
";师姐,为苍生...";临盆的师妹躺在祭坛中央,双腿间爬出血肉模糊的婴孩,";让我的孩儿...";
剑气突然暴走。林清雪撕开胸前皮肉,将跳动的佛魔双心捏爆。血雾中浮现伽蓝寺最阴毒的秘术——以母女血脉为引的种魔术!
";原来你们早在我胎中种魔!";她癫狂大笑,断剑刺穿腐尸住持的琉璃佛心。佛心炸裂的瞬间,三百里焦土尽数晶化,每块晶石都映着当年活祭场景。
**第四剑·碎镜天**
星婴的骨刺突然刺入晶石。天魔真核顺着晶脉蔓延,眨眼间将整片焦土炼成魔镜。林清雪在无数倒影中看见真相:所谓婚典,不过是九派用喜气掩盖血祭的幌子;所谓镇魔,实则是将天魔女魂魄分藏九派禁地!
";娘亲,他们在吃我!";星婴九尾插入魔镜,拽出九颗跳动的掌门心脏。每颗心上都刻着";天武";印记,血管连接着各派禁地的镇魔碑。
林清雪踏着心脏跃至高空,发间梅簪燃起焚天业火。当火舌舔舐第一颗心脏时,千里外传来青城派禁地的爆炸声。
";今日我便焚尽这虚伪武道!";
**终剑·涅盘烬**
九派禁地接连崩塌的震动中,星婴彻底魔化。小儿身形暴涨成百丈天魔,九尾扫过处空间尽碎。林清雪却收剑入鞘,任凭魔爪穿透胸膛。
";三百年前我未能护你...";她握住天魔利爪按向心口,那里跳动着半枚血色梅印,";如今便用这残躯为你补魂!";
伽蓝寺遗址突然升起千丈冰碑,碑文正是当年镇魔咒的反写。天魔哀嚎着缩回星婴本体,九派禁地的血气如百川归海涌入林清雪体内。
当最后一缕魔气消散时,焦土已化作琉璃花海。林清雪抱着恢复人形的星婴跪坐花间,胸口血洞绽放着并蒂冰莲。天门上的鎏金牌匾突然坠落,碎成九块残片嵌入她们周身大穴。
星婴睫毛颤动,指尖轻触母亲胸前的冰莲:";阿娘,我梦见你在火里跳舞...";
千里外幸存的九派弟子突然呕出黑血,他们毕生修为正通过血脉诅咒倒灌天门。林清雪望着天际浮现的青铜巨门,门缝中渗出熟悉的松涛剑气——那是三百年前的因果在轮回。
";该去斩断最初的孽缘了。";她折下冰莲为剑,发间梅簪化作血色战甲。星婴九尾缠住莲剑,魔纹与佛咒在剑身交织成全新的武道铭文。
花海中升起十二座冰雕,正是伽蓝寺历代住持。当他们同时睁开猩红魔瞳时,林清雪听见时空长河上游传来师妹的呼喊:
";师姐,别进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