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祭坛在血色月光下崩塌,百万怨魂化作星沙消散。叶无悔以混沌气托住父亲残破的神王印,王素衣腕间蛊虫突然吐出金丝,将十二盏魂灯串成星链:\"以灯为引,以魂为桥——归墟开!\"
林清雪指尖轻点冰魄鼎,鼎中涌出的伽蓝佛光裹住星链。三道截然不同的武道真意在空中交融,竟在归墟之眼上方凝成彩虹桥。桥身左侧流转巫神雷纹,右侧刻满冰魄梵文,中间混沌气凝成的星轨赫然是叶氏血脉图。
\"父亲...\"叶无悔踏着星轨走向桥心,残破神王印突然迸发强光。光晕中浮现白发男子执戟而立的虚影,戟尖竟指向叶无悔眉心:\"十世轮回终成空,不如随我入归墟。\"
王素衣突然甩出九黎银铃,铃声震碎虚影手中的战戟:\"老顽固!你儿子可比你通透多了!\"巫神血凝成的朱雀虚影衔住神王印,林清雪趁机将冰魄鼎倒扣而下,鼎中佛光如瀑冲刷着印上血咒。
叶无悔突然轻笑出声,混沌气在掌心凝成茶盏:\"素衣,清雪,可愿共饮?\"盏中星沙自动凝成琥珀色茶汤,映出三人初遇时的画面——伽蓝寺雨夜,王素衣浑身是血撞进他怀里;寒渊秘境,林清雪用冰魄剑气替他挡下致命一击。
\"这时候还有心思喝茶?\"王素衣嘴上嫌弃,指尖巫蛊却将茶汤凝成冰珠弹向祭坛残骸。冰珠炸开的瞬间,十二道星链突然收缩,将整个归墟之眼缝合成金色胎膜。
林清雪接过茶盏轻抿,苍白的脸泛起血色:\"是星髓煮的伽蓝雨前茶。\"她残魄凝实几分,发间冰魄簪突然开出一朵优昙花。王素衣见状挑眉,腕间蛊虫吐丝裹住花苞:\"开花结果总得成双不是?\"第二朵血色优昙在雷纹中绽放。
混沌海在此刻风平浪静,破碎的南离天宫遗址上,伽蓝寺晨钟虚影悄然凝实。叶无悔拂袖化出三重檐角的禅房,窗棂上冰魄剑气凝成的霜花与巫神血染就的晚霞交相辉映。
\"疼疼疼!轻点!\"王素衣趴在竹榻上大呼小叫,后背巫神图腾被混沌反噬灼伤。林清雪手持冰魄簪挑破水泡,簪尖佛光流淌处皮肉重生:\"方才破阵时不是很威风?\"
叶无悔捧着药匣立在屏风旁,眼中难得露出窘迫。王素衣突然扯过外袍罩住雪背,回眸笑得狡黠:\"想看就光明正大看,我们苗疆女子可没中原那些规矩。\"话音未落林清雪手一抖,冰魄剑气冻住她半边衣裙。
窗外忽然下起星髓雨,王素衣腕间蛊虫兴奋地窜上窗台。林清雪用剑气织就冰网,接住坠落的星髓酿成酒液:\"伽蓝寺古法酿的般若汤。\"叶无悔接过冰盏时,指尖不慎触到她掌心剑茧,三百年前寒渊共修剑阵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
\"咳咳!\"王素衣突然挤到两人中间,巫蛊幻化的孔雀裘将三人裹作一团,\"当年在九黎圣殿,某些人喝醉后非要跟我结蛊...\"她故意拉长语调,如愿看到叶无悔耳尖泛红。
林清雪垂眸转动冰盏,盏中忽然映出画面:十八岁的叶无悔被王素衣灌下情蛊,跌跌撞撞跑到寒渊找她解蛊,却把冰魄剑阵搅得七零八落。
\"原来那日你是装醉。\"剑气突然冻住王素衣发梢,林清雪向来清冷的眉眼染上薄怒,\"害我折损三年修为重铸剑心。\"
叶无悔抬手化开冰霜,混沌气凝成的梳子轻轻理顺王素衣长发:\"当时若不假装中蛊,怎知有人会为我逆天改命?\"他左手握住林清雪持盏的手,星髓酒在三人掌心流转生辉。
窗外暮鼓忽鸣,王素衣跳上横梁甩出巫神绫:\"今夜谁都别睡!\"绫缎卷来混沌海灵鱼,林清雪以剑气片成晶莹脍丝。叶无悔指尖混沌火忽明忽暗,烤得鱼脍滋滋作响,焦香混着冰魄酒的冷冽在禅房弥漫。
酒过三巡,王素衣忽然枕着叶无悔膝盖哼起九黎小调。林清雪倚窗望月,发间优昙不知何时变成并蒂莲。叶无悔将外袍盖在二人身上,腕间星链突然轻颤——伽蓝寺古钟实体已凝成七分。
\"明日要去补全东天结界。\"他拂开王素衣额前碎发,女子咕哝着往他怀里钻了钻。林清雪忽然弹来冰珠封住他哑穴,眼中闪过少女般的狡黠:\"子时不谈正事。\"
星辉悄然爬上案几,将三人纠缠的发丝镀成银白。王素衣梦中施展巫咒,将月光编成苗银头饰戴在林清雪鬓间;林清雪无意识凝出冰枕,垫在叶无悔后腰旧伤处;混沌气自动凝成薄被,裹住这偷来的半刻安宁。
晨钟响起时,禅房空余残酒冷香。伽蓝寺古钟上多出三道新纹——冰魄莲、巫神蛊、混沌星,钟摆摇晃时隐约传出笑声。东天裂缝处,三道流光并辔而行,斩落的星辰皆成他们身后的万家灯火。
(本章食物彩蛋:星髓鱼脍佐冰魄酒,后来成为新神王域最着名的佳肴。王素衣偷偷将烹饪方法刻在伽蓝寺古钟内侧,被住持发现后追着打了三座山峰——此为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