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翰宸面色冷峻地转过身来,对着身后随行的严景微微一招手,示意他上前一步。
待严景靠近之后,王翰宸压低声音,用一种仿佛能冻结空气般冰冷的语气说道:“立刻去封锁肖府!记住,一个人都不许放走,任何蛛丝马迹也不能放过!”这简短而有力的话语如同圣旨一般,容不得严景有丝毫的犹豫和拒绝。
严景点了点头,应声道:“遵命!”随后便转身匆匆离去。
“誉王爷!您可要知道,这里可是我堂堂肖府啊!”肖父紧紧地皱起眉头,心中满是愤懑与不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为肖家之主,竟然会被这样一个落魄皇子如此轻视和无视。
肖父感到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他那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变得有些扭曲,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般。在自家府邸内,却要遭受这般对待,这让一向注重脸面的肖父实在难以忍受。
然而,尽管心中怒火熊熊,但肖父还是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毕竟对方虽然落魄,可到底也是个王爷,身份摆在那里。若是真的闹得不可开交,对谁都没有好处。只是,这份憋屈却是如鲠在喉,让肖父着实难受。
只见王翰宸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柔软的锦帕,轻轻地为肖念擦拭着额头上那细密的汗珠。他专注而认真,连头都未曾抬起一下,口中却义正言辞地道:“肖念乃是陛下亲自册封的誉王妃,她腹中所怀更是誉王妃的长子啊!这可不仅仅关乎到一个孩子的安危,更关系到皇室血脉的延续与传承。再者说,此次投毒谋害之事已然涉及案件,陛下亲口下旨让本王暂时代管京兆尹府,全权处理此案。难道肖丞相您认为,本王作为堂堂誉王,竟然没有权力来彻查这件事情吗?”
明明王翰宸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和,就像是春日里那轻柔的微风,不带一丝波澜和起伏。然而,站在一旁的肖父却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凉意从脊梁骨处直窜而上,瞬间弥漫至全身。这股凉意让肖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仿佛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冰冷刺骨、暗无天日的寒窖之中。
更令肖父胆战心惊的是,尽管王翰宸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肖父却分明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威压正铺天盖地般向他袭来。这种威压犹如泰山压卵之势,让人喘不过气来。肖父心里清楚,如果他再敢多说哪怕一句话,恐怕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人将会立刻翻脸不认人,对他施以最残忍、最无情的手段,甚至可能会像剥洋葱一样将他一层一层地剥开直至露出白骨,又或者像抽丝剥茧那样把他身上的每一根筋都生生抽出,绝不会有丝毫的心慈手软。想到这里,肖父只觉得双腿发软,喉咙发干,再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了。
“严景!速速前去将本王先前交代于你准备好的棺木给抬过来!”王翰宸一脸肃穆地高声喊道,那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着,仿佛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
严景闻言,先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前方的王翰宸,只见他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冷峻而凝重,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势。严景心中一凛,但面上却未显露出丝毫异样,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一言不发地快步离去。
当他走到府门口的时候,不知为何,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缓缓回过头,再次看向那座略显寂寥的庭院。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庭院里的花草树木之上,勾勒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然而,这看似宁静美好的景象却无法掩盖住即将到来的血腥与杀戮之气。
严景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叹息道:“看来今晚这座府邸注定要被鲜血染红了……”想到此处,他不再犹豫,加快步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按照王翰宸的命令去执行任务了。
“王……王爷,老臣斗胆一问,您这大张旗鼓地抬一口棺材到府上究竟所为何意啊?”肖父满脸惊愕与疑惑,他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口被放置在庭院中央、显得格外突兀且阴森的棺材。而此刻,在屋内,睡梦中的肖念依旧眉头紧蹙,似乎连在梦境之中都无法得到片刻安宁。
王翰宸心急如焚地快步走向肖念所在的房间,当他看到床上那个原本明艳动人、如今却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般毫无血色的女子时,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她那精致的面容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紧闭的双眼下隐约可见淡淡的黑眼圈,就好像一朵盛开正艳的花朵突然遭受了暴风雨无情的摧残,令人心碎不已。
王翰宸缓缓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肖念那冰凉的脸颊,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寒意,心中更是一阵抽痛。这张曾经洋溢着欢笑和幸福的小脸,如今却变得如此憔悴不堪,仿佛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毫不留情地剜着他的心头肉,让他痛苦万分。
王翰宸紧紧地咬着牙关,那锋利的牙齿仿佛要将嘴唇咬破一般,他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曾经肖念在这里受过的所有苦楚,今日本王定要一桩桩、一件件都给她清算明白!”说罢,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围的人,那眼神犹如燃烧着熊熊烈火,令人不寒而栗。
随后,王翰宸转过头来,对着云夫人和颜氏轻声说道:“你们二人就留在此处悉心照料肖念吧。”言罢,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带着肖府中的众人径直朝着前厅走去。一路上,他面色阴沉得可怕,宛如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天空。
到了前厅之后,王翰宸稳稳地坐在主位之上,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他目光凌厉地扫过下方站立的众人,然后冷冷地开口命令道:“立刻派人把大夫人还有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同传唤过来!”他心里很清楚,肖念往日所遭受的那些折磨与苦难,绝对少不了这位大夫人从中作梗。今天,他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这对母子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紧接着,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众人眼前——那竟是一口巨大无比的檀木棺材!这口棺材通体呈现出深沉而华贵的棕黑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其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和图案,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随着棺材被缓缓放置在前厅正门口,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在场的人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惊愕和惶恐的神情。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位一向对世事漠不关心、深居简出的王爷,竟然会在今天摆出如此阵仗,将这样一口象征着死亡与终结的巨棺摆放在肖府门前。此时此刻,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得很:这位王爷已经下定决心,要跟肖府一决生死,不死不休了!
“今日的事究竟是谁所为?若现在承认,尚可留一个全尸,若是让我查到,呵~”王翰宸冷笑一声,“便让你后悔要来这人世走一遭。”
宽敞而宏伟的大厅内,此刻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没有一丝声音打破这份宁静,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凝固了。人们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来自厅外那微弱的虫鸣声,那声音时有时无、忽远忽近,宛如一首轻柔的小夜曲,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出和清晰。每一声鸣叫似乎都能穿透墙壁,传入人们的耳中,让人不禁去想象那些小小的虫子们在黑暗中的活动情景。
“很好 很好。郎中说誉王妃今日所食中含有伤胎之物,严景,你现在去将厨房的人押过来。”
在那宽敞明亮、弥漫着烟火气息的厨房里,忙碌着一群本本分分的下人。他们或洗菜切菜,或烧火添柴,各自专注于手头的工作,有条不紊地操持着家务琐事。然而,当王翰宸派来的侍卫如同一阵狂风般突然闯入时,这平静的场景瞬间被打破。
这些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们,何曾经历过如此骇人的场面?他们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眼前气势汹汹的不速之客们,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有的人手中的菜刀差点滑落,有的人则失手打翻了水盆,水花四溅。一时间,厨房里充斥着慌乱与紧张的气氛。
面对王翰宸那威严而冷峻的目光,下人们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他们双腿发软,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站立,纷纷颤抖着身子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只是战战兢兢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降临。
只见王翰宸那锐利的目光犹如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站在一旁的管事之人。他面色阴沉,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威严地质问道:“今日你们所准备的膳食当中,是否添加了一些本不应出现之物?”
被王翰宸这般注视着,那管事之人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可言,仿佛一张白纸一般。他惊恐万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呼喊着冤屈之声。
“大人啊!小的实在是冤枉啊!小人怎敢在这膳食之中胡乱添加东西呢!求大人明察啊!”边说着,他一边拼命地磕着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砰砰砰”的声响,不一会儿额头上便已红肿一片,但他却丝毫不敢停歇,依旧不停地磕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
“莫要这般惊慌失措!”王翰宸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却如炬般直直地盯着面前那战战兢兢之人,缓声问道:“我来问你,今日这满桌的菜色究竟是由何人所定?”
被质问者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嗫嚅道:“是……是……”然而话到嘴边,却又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见他悄悄地抬起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坐在上位的大夫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与忌惮。这位江氏大夫人在府中的地位尊崇,积威已久,平日里对下人管束甚严,稍有差池便会受到严厉惩罚。故而此刻面对这样的询问,厨房的管事哪里还敢如实相告呢?
王翰宸其实早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可能会出现这般局面,但他却表现得异常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只见他从容不迫地伸手入怀,缓缓取出一块温润晶莹的玉佩。这块玉佩乃是当初皇帝赐给肖念的,其意义非凡,代表着无上的权威和信任。
王翰宸将玉佩高高举起,让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同时用一种沉稳而威严的声音说道:“此玉佩乃当今圣上所赐之物,见到它就如同见到陛下亲临!所以,你无需有任何顾虑,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出实情。”说完之后,他微微眯起双眼,那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显得更加幽深莫测,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被这股气势所震慑,众人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尤其是那个被问话之人,更是浑身颤抖不已,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最终,他实在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压力,战战兢兢地抬起手指向大夫人所在的方向,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是……是大夫人,是大夫人院子里的侍女春桃传的话!”
大夫人的面色瞬间犹如被寒霜侵袭过一般,毫无血色,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灰白色。她那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庞此刻也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扭曲变形,让人几乎难以辨认。只见她的身子猛地颤抖起来,仿佛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会支撑不住而跌倒在地。
她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嘴唇哆嗦着,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这是血口喷人!胡言乱语!老爷......老爷他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我的错......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啊!今天,今天所有的菜色都是二夫人一手安排的呀!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说到最后,大夫人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显得无比委屈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