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幽冥鸢的质问,宋书革神色镇定,目光坦然,拱手说道:“王上,在下所言句句属实。此番下凡,确是为搜罗珍本古籍,充实府上藏书阁,与仲梦姑娘之事毫无关联。”
幽冥鸢怒极反笑,笑声在藏书阁内回荡,透着彻骨寒意:“搜罗古籍?哼,宋书革,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如此轻易便能糊弄?”话落,他周身灵力翻涌,化作一道黑色利刃,直直刺向宋书革。
宋书革躲避不及,利刃划过他的肩头,鲜血瞬间涌出,洇红了衣衫。他一个踉跄,单膝跪地,却仍倔强地抬起头,坚持道:“王上,冤枉啊!”
“还敢嘴硬!”幽冥鸢几步上前,一脚踢在宋书革胸口,将他踹倒在地。宋书革闷哼一声,嘴角溢血,意识渐渐模糊。幽冥鸢大手一挥,吩咐道:“把他给本王押回幽国,关入地牢,本王要让他知道,欺瞒本王的下场!”
与此同时,仲梦与苏世绚已顺利抵达魔族。踏入魔族领地,仲梦却无心欣赏周遭奇异景致,满心都是对宋书革的担忧。她秀眉紧蹙,喃喃自语:“也不知宋公子现在如何了,他为了帮我,怕是凶多吉少……”
苏世绚见状,轻轻握住仲梦的手,温声道:“你先别着急,我这就派人去幽国打探消息。”说罢,他招来一名亲信,低声吩咐道:“速去幽国,查探宋书革的下落与境况,务必小心行事,一有消息,即刻回报。”亲信领命,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幽国地牢内,阴暗潮湿,腐臭气息弥漫。宋书革缓缓苏醒,只觉浑身剧痛,四肢被粗重铁链紧紧锁住,动弹不得。他艰难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满脸怒容的幽冥鸢。
“醒了?”幽冥鸢的声音冰冷刺骨,“现在,你是打算如实交代,还是想尝尝本王的厉害?”
宋书革强忍着疼痛,气息微弱却坚定:“王上,在下真的……一无所知。”
幽冥鸢怒目圆睁,一挥手,身旁狱卒立刻会意,拿起烧得通红的烙铁,狠狠印在宋书革背上。“啊!”宋书革惨叫出声,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可他依旧紧咬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
在魔族,仲梦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急促而沉重。她时不时望向窗外,期盼着能看到那熟悉身影带来宋书革的消息。苏世绚静静地陪在一旁,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亲信匆匆而入,神色凝重。仲梦与苏世绚同时起身,异口同声问道:“怎么样?宋公子他如何了?”亲信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宋书革被关在幽国地牢,正遭受严刑拷打,但他始终没有松口……”
听到亲信带来的消息,仲梦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心的愧疚与心疼如潮水般涌来。“怎么会这样,都怪我,若不是为了帮我,宋公子也不会遭受这般折磨。”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道。
苏世绚轻轻将仲梦揽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国地牢守卫皆是高手,戒备森严,我们贸然营救,不但救不出宋公子,还可能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实在是没有办法。”
仲梦靠在苏世绚怀里,咬着下唇,沉思片刻后,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宋公子受苦,我们一定要想办法。”
在幽国地牢里,日复一日的严刑拷打,让宋书革伤痕累累,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鲜血早已干涸,与破旧的衣衫粘连在一起。但他眼神依旧坚定,面对幽冥鸢的逼问,始终没有承认与仲梦逃离之事有关。
随着时间的推移,幽冥鸢渐渐意识到,从宋书革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宋书革在幽国门生众多,他的遭遇早已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与议论。这些门生在暗中串联,对幽冥鸢的行为表示抗议,虽未公然反抗,但也给幽冥鸢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幽冥鸢坐在王宫大殿内,眉头紧锁,心中烦躁不已。他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宋书革,可又拿他没办法。若继续关押拷打,只会激起更多人的不满,甚至可能引发动乱;但若就这么放了,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权衡再三,幽冥鸢最终还是决定妥协。他下令将宋书革从地牢中放出,并且对外宣称,是自己误会了宋书革。
当宋书革被带出地牢时,他身形踉跄,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但他仍强撑着身体,不愿在众人面前露出一丝软弱。
仲梦这边,在得知宋书革被放出的消息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长舒一口气,眼中满是欣慰:“太好了,宋公子终于没事了。”
苏世绚看着仲梦,微微点头:“既然宋公子已平安无事,你也可以放心了。”
然而,仲梦心中却清楚,此事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幽冥鸢绝不会善罢甘休。
被放回府邸的宋书革,身形憔悴,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侍女们见状,赶忙上前搀扶,眼中满是心疼与关切。其中一位稍年长的侍女,神色焦急,匆匆吩咐道:“快,快去把太医请来,给公子瞧瞧!”
太医很快赶到,一番仔细的检查后,微微皱眉,说道:“公子这是受了些皮肉伤,好在并未伤及筋骨,调养些时日便无大碍了。”众人听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在侍女们的悉心照料下,宋书革的伤势逐渐好转。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修养,便又被幽冥鸢盯上了。幽冥鸢下令,让宋书革日日进宫贴身伺候。
自此,宋书革每日都小心翼翼地候在幽冥鸢身旁,不敢有丝毫懈怠。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时常遭受幽冥鸢的刁难。一日,幽冥鸢正坐在榻上,悠闲地品着茶,突然脸色一沉,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向宋书革,怒喝道:“你是怎么伺候的?这茶烫得本王舌头都要掉了!”滚烫的茶水溅在宋书革的身上,瞬间烫红了一大片,他却只能强忍着疼痛,跪地请罪:“王上恕罪,是在下疏忽了。”
又有一次,幽冥鸢刚喝了一口茶,便“噗”地吐了出来,随手将茶盏丢向宋书革,大骂道:“这泡的是什么东西?寡淡无味,你存心是要惹本王不快!”宋书革被砸得生疼,却不敢有半句怨言,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在这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宋书革心中的怨恨与不甘越来越深。他表面上对幽冥鸢恭恭敬敬,可内心却在暗暗盘算着如何摆脱这困境。
幽冥鸢看着宋书革那强忍着愤怒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眼中满是不屑。他微微凑近,语气冰冷地说道:“宋书革,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本王是这幽国之王,这天下都是本王说了算,本王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说着,他猛地抬起宋书革的下巴,迫使宋书革与他对视。宋书革紧咬着牙,眼中怒火燃烧,却又不得不强忍着,不敢有丝毫反抗。那屈辱的感觉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他的心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上朝的日子。朝堂之上,群臣们看着宋书革如今的惨状,心中不忍。一位大臣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王上,宋书革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实乃我幽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却让他在宫中做些伺候人的粗活,实在是大材小用,还望王上能放他出宫,让他发挥自己的才能。”
其他大臣们也纷纷附和,一时间,朝堂上请求放宋书革出宫的声音此起彼伏。幽冥鸢听着群臣的进言,心中的不满更甚。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众人,突然开口道:“既然你们都觉得要好好爱惜他这个人才,那封他为我的王夫,让他好好留在本王身边,时刻伺候,怎么样?”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鸦雀无声,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与不可思议的神情。过了片刻,一位老臣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说道:“王上,万万不可!王夫之位,关乎国体,怎能如此草率?宋书革虽有才华,但也不能……”
其他大臣们也纷纷回过神来,开始七嘴八舌地反对起来。他们深知,幽冥鸢此举不过是为了羞辱宋书革,根本不是真的要封他为王夫。
宋书革站在一旁,听着幽冥鸢的话和群臣的反应,心中又气又恨。他明白,幽冥鸢这是在故意羞辱他,让他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份屈辱,心中对幽冥鸢的恨意也越来越深。
朝堂之上,气氛剑拔弩张。宋书革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猛地抽出御前侍卫的佩剑,“噌”的一声,寒光闪烁,锋利的剑刃稳稳架在自己的脖颈上。他的手微微颤抖,脸上满是决绝,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定:“我宁愿死,也不愿受这等侮辱!”
看着宋书革宁死不屈的模样,幽冥鸢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拳头紧握,指节泛白,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但他也清楚,若是真逼死了宋书革,恐怕会引起朝堂上更大的动荡。权衡之下,他不得不妥协,咬着牙说道:“好,本王答应放了你,但你还得伺候本王一个月。连这一个月都坚持不了,还谈什么为臣效力!”
宋书革心中明白,这或许已是当下最好的结果。他的手缓缓松开,佩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屈辱与愤怒,躬身行礼:“谢王上。”
下朝后,群臣纷纷散去。幽冥鸢却并未就此罢休,他看着宋书革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宋书革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你还挺能耐的,居然敢用死来威胁本王!”说罢,手臂用力一甩,将宋书革推倒在地。
宋书革摔倒在地,膝盖和手掌擦在冰冷的地面上,火辣辣地疼。他抬起头,看着幽冥鸢,眼中满是不甘与恨意。幽冥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说:“这一个月,你最好给本王老老实实的,否则,有你好受的!”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开,留下宋书革独自在空荡荡的朝堂上,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月,将会是一场难熬的磨难,可他别无选择,只能咬牙坚持,期盼着能早日摆脱这噩梦般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