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守门的家仆被如雷贯耳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身子猛地站直了,心都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们心里清楚,就是死赖也要赖在这里啊!滚出去了可就要饿肚子了。这个财主再凶,那也得拼死巴结着。
两个奴仆连忙转身朝他跪下磕头,脑袋磕在地上砰砰作响,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恐和谄媚。他们宁可拼命为了饱肚子,也不要什么面子去受罪!
“我们誓死效忠老爷,我们就是您最忠诚的狗,老爷叫我守门就守门,老爷叫我们咬谁就咬谁!求老爷不要赶我们走!”他们一边说着,一边鼻涕眼泪横流,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黄员外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笑道:“嗯!好,现在都给我盯紧了,要是那帮穷鬼过来了,立刻给我吠他们,不准他们来我这院子里!”
“是!”两个家丁立刻站直了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像铜铃一般,扫视着屋子周围,十足一只看门狗,随时准备张牙舞爪。
黄员外满意地走进屋里,把刚刚吩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没一会儿,两个家丁远远看见一大帮穷鬼往这边气势汹汹地奔过来了。
他们没见过如此大阵仗,毕竟是全村人啊!两条腿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一个家丁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问道:“这,这可怎么办啊!这么多人来了。”
另一个家丁结结巴巴地说道:“老,老,老爷不是说,看到他们吠吗?我们快吠啊!”
“汪汪汪……”
家丁学着狗样凶恶地吠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村正正领着人往黄员外家里赶,忽然闻见了恶狗吠声,都不由得顿住了脚步,往狗吠声方向瞧去。
只见黄员外家门口两个家丁正“四脚”匐地,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沾满了尘土,一副疯狗模样对着他们这些村民咆哮狂吠,那狰狞的表情让人看了直皱眉。
黄员外刚进屋里不久,就听见自己屋门口两条狗狂吠不止。
“真奇怪,我又没有养狗!哪来的狗吠声呢?”黄员外愣愣地想了想,眉头皱得紧紧的,难道他们带着狗来抢粮来了?这怎么可能?!
穷得揭不开锅了,又有何本事养狗咧?想到这里,他决定出去看看,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
他完全想不到就是自己养的两条“狗”哇!
院子里闹哄哄的,黄员外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吃着一模一样的甜糯米粑粑走出来。
圆滚滚的儿子媳妇皮肤白嫩,如两个大圆磨缓缓从里面蠕动出来,每走一步身上的肉都跟着颤动。
孙子就如儿子的翻版,胖嘟嘟的小脸,圆滚滚的肚子。孙女如同媳妇的翻版,扎着两个小辫子,一蹦一跳的。两个小磨团身上的肉一抖一抖的,就如萌哒哒的果冻丸子,可爱中又透着一股养尊处优的娇气。
如此可见黄员外养子养孙养得十分之好。黄员外从房子里走出来,见到儿子儿媳孙子孙女排排队,右手统一一个姿势,一个样子都举着糯米粑粑,那画面说不出的滑稽。
“站住!”他心里一惊,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这还了得?要是被那帮穷鬼瞧见,自家富得流油却不肯救济他们,怕他们气不过一下变成土匪就糟糕了。
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听见黄员外的喊声,都顿住脚步,舔着嘴巴,一脸疑惑地问:“怎么啦?我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黄员外挺着似有六个月大的“孕肚”,快步地走上前去,嚓嚓嚓嚓四声把他们手中的甜粑粑抢过来,紧紧握在一只手上,那只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肥胖的短手艰难地从怀中掏出四块糠饼,一二三四依次放在他们手上,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孙子孙女一见糯米甜粑没了,立刻把手中的糠饼丢了出去,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双脚乱蹬,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
“我不要,我要吃软软的甜粑粑,我要甜粑粑……”他们扯着嗓子哭喊着,小脸涨得通红。
黄员外把糯米甜粑收进怀里,万分疼爱地去抱孙子,可是任凭他怎么抱也抱不动,只好蹲在那里把那肉嘟嘟的小磨团吃力地拉起来抱在怀里。
“我的小祖宗哟!先做做样子骗骗那些穷光蛋。待会回来给你做桂花糕吃!别哭别哭啊!”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和哄劝。
一听见有桂花糕吃了。黄员外的孙子孙女立刻就不哭了,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珠:“好!”
员外夫人也挺着圆大的肚子过来了,艰难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两块糠饼,重新塞回孙子孙女手中,轻声哄道:“我们出去骗骗那帮穷鬼,不然,他们知道你们有米有面有肉吃,就会把你们的全抢了,你们可就没有糖粑粑吃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