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楚临舟和沈家人对她防备心十足,别说是自己给的吃食,就连水楚临舟也一口不喝,好像知道她会下毒似的。
这样下去她根本没法下手,她得想办法取得楚临舟的信任才行。
见两人点头,她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跟沈余氏和楚临舟打了声招呼,起身离开。
姜灵韵不敢走远,虽说她做了几年护林员,但不熟悉的山,又是深夜还是很恐怖的。
好在周围不少找吃食的人,隐约能看见不少火把,她安心了不少。
到了没人处,她拿出水大口大口的喝了个痛快,随后再把带来的两个水囊装满。
天知道这大夏天的走几个时辰,她有多口干舌燥。
喝了水恢复了点体力,她在周围仔细找了起来,她运气还不错,八月初的山里野果泛滥。
凭着山林求生的经验,没一会她就摘了些野果 ,还摘了不少八月瓜。
但她不贪多,收起手电筒转身回去。
突然。
她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荆棘丛动了几下,里头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壮着胆子蹑手蹑脚拨开荆棘。
她眼神一亮,兔子!
看样子有四五斤重。
今晚能吃肉了!
她兴奋的伸手拿出手枪,瞄准,射击!
就在她收起枪准备去拿兔子之时,一把冰冷的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姜灵韵瞬间身子紧绷,本能的双手举过头顶,“大侠,饶命!”
她大脑飞速运作,周围漆黑一片哪还有火把的影子,不知不觉她走远了都没察觉。
这下月黑风高,荒山野岭,只要他的刀偏一寸,自己就得嗝屁。
李苟面目狰狞,眼中恨意十足,“姜太医带走我娘之时,可曾饶过她性命!”
啊?
姜灵韵一头雾水。
难不成是她那风流倜傥美貌闻名武昌国的爹欠下的情债?
不对,若真是这样两人怕不是狗血剧里同父异母的兄妹,他不至于杀害手足吧?
只是这声音.....
她如遭雷击,是了,他是昨夜与宋霜雪密谋的人!
“大哥,有话好好说,我爹就是个太医,怎会伤及你娘的性命,误会,肯定是误会....”
“闭嘴!”李苟眼中满是不耐,“父债子偿,下阎罗殿去问你爹吧!”
姜灵韵浑身一震,转身大叫一声,“等等!”
借着月光,姜灵韵看清来人,瘦高个,年纪三十岁上下,原来是负责周家的衙役李苟!
李苟自信她跑不掉,不屑一笑,“上次落水,你侥幸逃脱,如今落单没人能救你,你还有什么遗言?”
原来是他推的自己!
姜灵韵抿了抿唇,假装服软,“苟哥,你要我死也得让我死个瞑目不是?你饿了吧,我摘了不少野果,都给你!”
她指着地上的野兔,急急道,“兔子,兔子也给你!”
或许是她看似柔弱,乖巧讨好取悦了他,李苟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准备看看她想耍什么花招。
脖子上的剑没动,姜灵韵苦笑一声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只要自己有动作,这把剑就能立即封她的喉。
“别看了,没人能救你,那群人马上都得死。”
姜灵韵心里咯噔一下,她好像隐约听见了几声熟悉的“呱呱”声。
是跑掉的乌鸦,难道,马匪追来了!
“是你勾结的马匪?”
姜灵韵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手慢慢伸进百宝袋。
李苟勾了勾嘴角,耐心耗尽,面露凶光,“还不算蠢。”
“你看那是什么!”姜灵韵指了指他身后。
李苟本能转头,很快便反应过来。
姜灵韵抓住时机,掏出手枪勾唇一笑。
李苟额头瞬间出现一个血窟窿,瞪大双眼,手中的剑滑落,身子直直倒下。
第一次杀人,姜灵韵反而有点激动。
而且她想的没错,百宝袋里的子弹能再生!
忽然,远处鸟兽四散,尖叫不断,地面微微震动。
不好!马匪果然追上来了。
姜逸!
姜灵韵撒腿就往回跑。
与此同时,大块头胡豆拎着两只野鸡跑到沈家这边。
只是他左看右看,半天也没看见姜灵韵的人急的原地打转,“姐姐?姐姐?”
沈家人正在吃宋霜雪带回来的野果,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没人敢上前。
“妹妹果然好本事,就连号称大魔王的胡家儿子,也对她如此上心呢。”
楚临舟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慎言!豆豆儿年幼是个感恩的孩子,他只不过是想谢谢灵韵而已。”
孩子?谁家孩子两百斤,七尺?
十三还年幼?
宋霜雪简直要被他的偏帮气笑了。
沈余氏也面带不满,语气一沉,斥责道,“霜雪你安分些,祸从口中,莫要污了灵韵的名声。”
“外祖母息怒。”宋霜雪乖巧认错,实则心里鄙夷。
吃着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不知感恩,反而一个个维护姜灵韵。
沈知玉不服气的“淬”了口,贱蹄子,不回来才好,最好让野豹豺狼吃掉!
王氏察觉女儿神色,按了按她捶打地面的手,眼下他们还得使唤姜灵韵,只能忍。
“豆豆儿,豆豆儿。”
一戴头巾,面容温婉的年长妇人走了过来,是周太傅的妻子周宋氏。
周太傅与胡豆的母亲乃一母同胞的姐弟,因着胡豆母亲去世的早,胡都尉常年在外,胡豆从小是周宋氏带大。
“舅母,姐姐不在,姐姐不在...”
胡豆急的一直重复,周宋氏拉着胡豆安抚,“乖,姐姐去寻吃食了,舅母陪你等等。”
她语气轻柔,言语里满是母爱,胡豆渐渐稳住了情绪。
楚临舟看着这一幕,想起远在皇宫的母后,眼底眸光暗淡。
也不知母后如今处境如何,只盼她养好身子,莫要为他这个无用的儿子奔波才是。
他回过神,朝周宋氏恭敬的拱手,“师母。”
周宋氏点头,眼里满是心疼,“临舟身子可好些了?”
“劳师母挂心,临舟无碍。”
楚临舟望向周家人的方向,他记得在驿站周太傅也被乌鸦啄伤。
若不是因为自己,恩师也不必年老还要受此颠簸之苦,名声尽毁,他自觉无颜面对恩师。
若不是胡豆过来,自流放以来,他还未见过周太傅一回。
半晌,他还是开了口,“恩师可好?”
周宋氏叹气。
相公年纪大了,身子骨本就不好,一路颠簸,挨饿受累怎敢说好。
她柔声回道,“方才吃了点东西,缓过来了,还得多谢姜姑娘的草药。临舟莫要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