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吴为并没有待多久,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已经坐上了车径直去了青松山庄。
然而他留下的,是一个可以震惊整个江东的规划。
一夜之间,海通大桥和通州港,变成了最炙手可热的话题。
始作俑者,正和自己的父母家人,欢聚一堂。
自从吴为崭露头角开始,整个家族里吴卫东和刘若兰的身份地位与日俱增,就连老太太,都对他们刮目相看。
酒桌上,李宏建多喝了两杯,搂着吴为就开始说胡话:“小为啊,轻纺城这么大的项目,你也不跟姨夫商量商量。咱们家自己拉起一支建筑队,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他们吃肉,咱们喝点汤都行!”
“姨夫,这项目水太深了,规格很高,就连李区长他们的手都伸不进去。”
“我听说啊!”李宏建突然停了,看了眼周围,低声继续道:“有人要垄断接下来的所有建材,走的是俞市长的路子。要么能这么搞,我刚好有个兄弟就是弄建材的,咱们也走一道,我们不要多,分个两成就行。”
吴为不动声色:“姨夫你是不是搞错了?轻纺城的建设都是公开招标的,这后门就算是俞叔叔也开不了。”
听到吴为这么说,李宏建本就带着酒气的脸就更红了,“不可能!我那哥们听宁远舟亲口说的,假不了!”
“宁远舟?是谁?”吴为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就是俞市长的小舅子,他老婆不是姓宁么,是宁家的人!”
吴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李宏建说得有鼻子有眼,似乎挺像那么回事。
“那这样,姨夫你把人带过来,我见一下,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项目里塞。”
“好嘞小为,就等你这句话了。放心,我去安排。”李宏建顿时喜笑颜开。
然而,吴为的眼神却冷了下来,很是瘆人。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走的时候,每个人都提着打包好的袋子。
“小为,今天多亏了你,不然你舅这个生日都得不舒坦。”刘若兰有些感慨,这半年多来,家里的日子天翻地覆,让她都有些不敢相信。
“没事儿妈,你们舒坦,我就开心。”
“我爸和老舅都喝多了,您多看着点。我还有点事儿,晚点再回去。”
“嗯,钥匙给你留一把。”
吴为看着手里那把铜色的钥匙,轻轻放进了兜里。
送走了一家人,吴为转身就沿着小道往里走。
刚好碰见了孙宇宸,他一身黑色,正往外蹿。
“去哪儿呀,这么晚了!”
“小声点,这里太无聊了,我去酒吧转转。”
“那你打车去,滨江那里有很多清吧。”
“懂了,我去了。”
吴为摇摇头,这个孙宇宸本性不坏,就是性子不定,太容易被人影响了,这大概也跟他从小的生长环境有关系。
跨进别院,吴为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顺着香味往里走,却被围起来的篱笆里挡住了视线。
他往前嗅了嗅,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篱笆本就不牢靠,这下可好,整圈的篱笆都被吴为给带翻了。
趴在地上的吴为一抬眼,就看到池子里那白花花的一片。
“啊!吴为,你个混蛋,偷看老娘洗澡!”
别院里,响起了吴为的惨叫,直冲云霄。
五分钟后,吴为捂着自己的右脸,刚刚才消下去的脸又红了一块。
孙芷溪裹着浴袍,满脸娇羞,却恶狠狠地看着吴为。
“看了多久了?”
“没看,就是不小心摔倒了。”
“你这个人,怎么学人家偷窥啊?”
吴为哼哼了两声:“谁偷窥,你不要毁谤我哦,那是意外。”
“你还狡辩,都扑倒我浴池边上了。”
“谁大冷天半夜在外面洗澡啊?”
“土包子!那是温泉好么,专门从后山引过来的。”
吴为仰天长啸,做了什么孽,两天之内被扇了三次。
看着吴为的脸,孙芷溪有些不忍心,移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柔声问到:“还疼吗?”
“你给我打一巴掌,看疼不疼?”
“那你打啊,我给你打!”孙芷溪竟然把自己的脸凑了过来。
殊不知,动作有点大,自己胸前的浴袍已经移了位。
吴为眼眸一垂,鼻血差点涌了出来。
暖暖的鼻息扑在脸上,吴为心神俱荡,孙芷溪果然是内媚的祸水,害人不浅。
“算了,扯平了。”吴为往后一靠,让自己的鼻血流了回去。
打了自己一巴掌,送了点福利,可不就扯平了。
孙芷溪用冷毛巾给吴为敷着脸,温柔得如同一只小猫,跟刚刚那个大打出手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我刚刚见过你二叔了。”
“他怎么来通州了?”孙芷溪黛眉一紧,有些疑惑。
吴为缓缓道:“他来通州考察,刚好在万华碰上,请我喝了个茶。”
“喝茶?我看是想套你话吧。”
“真个大聪明,给你竖个大拇指。”
孙芷溪弹了下吴为的额头,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当着开发区的那些人,他把信托出问题的事情故意捅出来了,还好我在,给他堵回去了。”
孙芷溪一愣:“他到底想干什么?”
“咱爸要算计他,而他可能已经走进这个陷阱了。”
干弟弟,那可不就是咱爸。
刚反应过来的孙芷溪眼中含春,轻轻捶了下吴为的肩头,“你怎么又占我便宜?”
吴为不为所动,低声道:“咱爸为啥要算计你二叔啊,这一点我始终没明白。”
明眸里闪过一丝落寞,孙芷溪缩成一团,幽幽道:“我二叔跟我爸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那天看见的那个人,不是我的亲奶奶。”
那天在寿宴,吴为也看出来了,看似一家人,实则暗流涌动,各有所图。
“其实大家也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我奶奶去世,那个女人就带着二叔回来了,名正言顺成了孙家的主母。”
说起往事,孙芷溪的情绪不由低落了下去。
“从那以后,我们一家人就不受爷爷待见了,一步步被排挤。当年我父母分开,很可能是二叔他从中作梗。这件事对我爸打击很大,消沉了很久。”
“不过最奇怪的是,有次我和宇宸出去玩,下雨天车子刹车失灵,差点掉下山崖。那次之后,我爸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把我们送回了外婆家。直到好久以后,才把我们重新接回来了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