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火光冲天。
在如血的残阳中，白清嘉低垂眼睑打量着城楼下拼杀火热的两拨人。
她浓密的睫毛上，都染了一层暗红的色泽。
“五弟手握多张好牌，不仅有天才之名，还有贵妃帮扶，朝中也很得人心，就连父皇都更偏心他、不喜太子。
他性子市侩现实得很，这般大好局面，怎么也不该是他先动手才对。”
在牢里时，白清嘉听到太子和五皇子打起来时，第一反应都是太子带着人来劫狱，之后就造反了。
得知是五皇子先动的手时，她真的很意外。
“是五殿下年少时曾找人代笔，伪造‘天才’之名，觊觎太子之位的事，被有心人查了出来。”
暗卫解释的时候，看白清嘉的目光里都多了几分敬佩和崇拜，
“包括这些年五殿下写的文章、做的策论，都是找了个名为‘李明’的书生代笔。
那书生原本是对五殿下忠心耿耿的，从未将此事透露出分毫。
但赵大人刚入仕时，便察觉到五殿下言行与传闻不符。而且皇室连续两年出了两个惊才绝艳的天才，实在让人觉得太过巧合了。
所以他这些年，始终在暗中调查五殿下为何能有如今才名的事。
直到李明近来父母突然双双暴毙，他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主动开始泄漏他为五殿下代笔的事。
加上赵大人本就有心调查，很快就查到了李明身上，这才揭露了五殿下和贵妃做下的局。”
果然如此……
白清嘉淡定得好似没听见暗卫那一通解释似的，淡淡道：
“除此之外，还有吧？”
暗卫哽了一下，眼中惊讶更甚，更恭敬地说：
“五殿下这些年，做下过不少腌臜事。
朝中与他沆瀣一气的官员，自是会帮他瞒得严严实实。
只是有些曾帮五殿下处理过腌臜事的老大人们，原是惦记着五皇子天资聪颖，或许只是年少无知才做下错事。
他们不愿朝中损失如此能治国的苗子，便忍痛不断试图教化五殿下要将聪慧用在正地方，并不停帮五殿下收拾烂摊子。
事到如今，五殿下‘天才’的名号被戳穿，他们也懊悔不已。
即便知道那些事戳穿，他们也会被五殿下累及，甚至可能会全家下狱。但为了大夏的未来，还是勇敢站出来指证五殿下了。
皇上这才知道，五殿下这些年来不仅贪赃枉法，还烧杀抢掠欺辱百姓劫掠民女。
便是山上最臭名昭着的山匪，手段也不及五殿下的五分凶残。
于是，满朝震怒。
宫里的贵妃，立刻就被皇上赐白绫了。”
后面的事，即使这暗卫不说，白清嘉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了。
事情都到这种程度了，五皇子别说谋夺太子之位了，他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所以这次他起事，合情合理。
想通这点后，白清嘉随口又问：
“那太子呢？他是早派人盯着五弟动向，才能如此及时派兵来抓他吗？”
“……不。”
不知为何，那暗卫说起这点时，似乎有些汗颜。
他偷偷看了眼白清嘉的脸色，目光躲闪，透着心虚，唯唯诺诺地说：
“殿下他……他是……他是为了个女人进大理寺的事，才起兵的。”
“咳咳咳……”
风太大，白清嘉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