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顾清漪就够难缠了。再来一个侯府的千金小姐,她风媛媛在府中就要寸步难行。别说拿回侯府的掌家权,就是想做点什么,都难上加难。
她撒娇般地抱住贺勉的胳膊,声音柔弱又魅惑:“侯爷,这事情来得也太突然了,恐怕没那么简单。侯府的嫡小姐,如何会甘愿为妾室?这背后恐怕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阴谋。”
贺勉冷哼,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看来,是我让贺怀放出去的流言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他这是想借和义信侯府联姻的势力来压制本侯。哼,想的倒是美!”
风媛媛扑倒在贺勉怀里,焦急得直落泪:“那要如何是好?他们强强联手,那我们岂不是在侯府没有好日子过了?我可怜的靖儿,是娘害了你!”
贺勉连忙连哄带劝,才让风媛媛止住哭声。
他头疼地摁了摁太阳穴,看向贺怀:“你继续盯着他们。打听清楚贺震具体哪天纳朱轻妩进门。”
贺怀连忙恭敬地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
他走后,风媛媛疑惑地问:“侯爷是想破坏贺震和朱家大小姐的婚礼吗?”
贺勉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嘴角微微扬起,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破坏婚礼?那太便宜他们了。我要让他们这场婚礼变成一场笑话,让贺震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
风媛媛眨了眨眼睛,故作天真地问:“侯爷您是有什么计划吗?妾身可真是担心,万一您这边出了什么岔子,让他们真的联姻成功,我们在侯府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贺勉轻轻拍着风媛媛的后背,安抚她:“放心,我自有安排。贺震以为他能借义信侯府的势力压制我。但他忘了,侯府里还有不少我的人。就算卖身契在顾氏手中又如何。本侯才是侯府的一家之主。只要本侯让人稍微动动手脚,就能让他这场婚礼变成丧礼。”
风媛媛眼中故意闪过一丝崇拜之色,一阵娇嗔:“侯爷您果然最最英明了。”
贺勉高兴的一把抱起风媛媛,往内室的床上大步走去。
义信侯府。
老夫人靠坐在床头,侯夫人秦氏一边喂药,一边无奈的说:“妩儿从小被我们捧着,都被惯坏了,她才这么无法无天。不听我们的劝,执意要嫁给贺震。”
她轻叹一声:“我知道您心里有气。您怪妩儿不知道矜持,不顾身份。怪贺震不顾亲情,不给您面子。但事已至此,若是妩儿再反悔,我们和贺震之间就要形同陌路了。”
老夫人别过脸,哼了一声。
秦氏放下药碗,摇摇头,继续说:“其实,夫君同意妩儿入韫安侯府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如今,贺震一回来就得到圣上的赏识,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而我们义信侯府,正在走下坡路。马上就要选秀,四妹到现在都没生下皇子。新人进入后宫,圣上这一年都不会再去看旧人一眼。再这么下去,四妹在后宫中再没有晋升的机会,根本帮不到我们。”
老夫人缓缓转过头,目光中透出一丝无奈和忧虑。她知道秦氏说得没错。义信侯府的确在走下坡路,而贺震的回归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可是,妩儿堂堂侯府嫡女去当妾,她怎么都无法释怀。
秦氏似是看出老夫人心中所想,拉住她的手,眼底闪着精光:“娘,您放心。别看妩儿平时不着调。可您仔细想想,大事上她可从来没糊涂过。侯府这么多孩子,妩儿不算最优秀的,可她也不并傻。上京这么多高门贵妇,有多少都是从妾扶为正室的?”
老夫人猛然抬眸看向秦氏。
秦氏微笑着朝老夫人点头。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告诉我。等天暖和了,把我送去庄子上吧!”
秦氏握住老夫人的手,想了想点头:“好,母亲。一切都按您的意思安排。”
秦氏出了老夫人的屋子,站在门口勾起了唇角。
她还以为老夫人不会允许妩儿祸害贺震,没想到啊,在利益面前,亲外孙也只是外人,是牺牲品。
就如当年朱雨初被韫安侯追杀。明明夫君知道人在哪儿,可以让人把母子二人接回义信侯府,可是没有。
夫君宁愿与韫安侯府保持距离,互不干扰,也不愿和韫安侯府结仇。
那时候都在传朱雨初母子已经丧命,可他们都知道那并不是事实。
他们所有人瞒着老夫人。
只是纸包不住火,并没瞒多久。即使老夫人后来知道了,哭瞎眼睛,也是无力回天。
秦氏一直认为老夫人一直爱着自己的女儿。
可现在,再有人这么说她定然会嗤之以鼻。
如果老夫人真心疼女儿,当年老韫安侯拿着恩情,求娶朱雨初,她定然不会答应。
那时谁不知道贺勉早已有心上人?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不会幸福,还执意嫁女。老夫人从一开始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这个家,从老一辈开始就自私自利,什么亲情不亲情的,都是幌子,利益至上才是真的。
三天一晃而过。
顾清漪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却把侯府从上到下重新整顿了一番。
就连给朱轻妩入府后的院子,都安排好了。
和上辈子一样,安排在芳芜苑。
而她自己,直接从汀芳院搬到了上辈子住的院子,漱荷轩。上辈子叫漱玉轩,这辈子顾清漪把玉改成了荷。她这辈子不打算委屈自己,想怎么做再不去听别人的意见。改了院名,也没和贺震商量。
贺震知道的时候,虽然很吃惊,但还是尊重顾清漪的意见。
自从他要纳朱轻妩为妾后,顾清漪也没表现的不待见他,两人的关系看似和谐,实则不远不近,这让贺震感到十分的挫败。
贺震自己这几日每天按时进宫当差,只下值回来和顾清漪一起吃顿晚饭,两人之间的交流也极少。
若是上辈子,贺震会认为他这样已经很给顾清漪这个正室面子了。
可这辈子,贺震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和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