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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兄所言甚是,趁此机会将吾等期许之事向宗门提上一提也未尝不可。”岳空对在一旁说道。
其实,为空文讨公道事小,甚至就连严惩江潮白的诉求都可以往后放,文人世家最终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塞人。是的,就是塞人。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由于各派追求不同,文教往往忽略学子的修炼一途,当真是文弱书生。
这些年来,能通过自己天赋考入玉宇琼楼的世家子弟少之又少,虽说世家之中也会聘请修仙大能前来指导,可终究比不上第一仙门师资雄厚,其先生水平,修炼秘笈,都是他们比不了的。
这些年,世家不止一次想要往几大宗门里面推荐弟子了,可效果不尽如人意。
试问,有谁愿意往自家宗门里面放入别家的眼线呢?
你世家打的一手好算盘,可各大宗门也不是傻子,所以这么些年,并没有放多少人进来,而此次空文事件,的确是个实现世家多年夙愿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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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摇曳,星影稀松,雨雾渐浓。
江潮白独自倚在晴雪东阑的躺椅上独酌,醇香浓厚的梨花白弥散在口腔之内,好不惬意。
潮生结界虽已散去,可埋在山顶的长春阵法仍在,使得院落远离凛冽风霜,柔和香苑。
院落之外,依旧是御士云集,看着站在外面一动不动,像木头桩子似的律堂弟子们,江潮白心里酸酸的。
虽说修仙之人精力充沛,就算是再站他个三天三夜,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可江潮白看着一个个像阿年一般大的孩子们这般辛苦,还是不忍,将梨花白一饮而尽,指尖生出一盏梨花,绚烂缓缓,飘向院外……
“诸位御士辛苦,若是不嫌弃,便来院中休息片刻吧。”温润儒雅的声音响彻耳畔,在众御士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头儿,小的好像幻听了,竟然听见仙君说让咱们进院休息?”那名最小的御士不可思议道。
“属下也听见了!”不少弟子也纷纷上前,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你们没听错,因为我也听到了。”袁寻肯定道,转头看向王间。
仙君发话,不敢怠慢,王间快步走至院门口,躬身,行礼,在一众弟子期待的眼神中,开口道:“属下们多谢仙君体恤,仙君仁爱,弟子们备受鼓舞,然,恐扰院中珍禽静修,故万不敢应,再次拜谢。”
……身为天选打工人来说,王间能够年纪轻轻就当上御士长,是有原因的,他深知江潮白喜静,不喜欢被人打扰,又知道他素来平易近人,所以王间犹豫了。
哪怕他再崇拜江潮白,也不会轻易带人进入,毕竟,不是上司说什么,你就要全盘接受,万一惹仙君不快,那反倒弄巧成拙了。
……
江潮白听着王间蹩脚的回答,气不打一处来,他赶着尾音快速道:“说人话!”这孩子说什么呢,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王间也不卖弄,直接道“回仙君的话,属下们想进不敢进。”
“……”
御士们:“头儿,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哈哈哈。”江潮白被王间“慷慨赴死”的回答逗的不厚道的笑出了声,这孩子活该他升职,进退有度,是个接长老班的好苗子。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江潮白只是心里想想,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道:“好了,让大家都进来吧,外面风大,吹坏了身子还怎么为宗门效力。”
“啊?啊!”沉迷于江潮白淡笑容颜的王间愣了神,他连啊两声,终于反应过来,带着十几位心腹进了院。
而大多数的弟子仍在外面留守,默默流下清泪两行。
能与生平偶像近距离接触,是天大的荣幸,只见平日凶神恶煞的御士们,化身呆头呆脑小绵羊,一个个排列整齐,有序进入。
“天呐,我就这么进入到仙君的内院啦?”小御士赵梓晨此刻觉得脑子昏昏,像踩在棉花上。
其他御士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激动的面红耳赤,又扭捏的像位刚成亲的小媳妇。才刚进到院内,扑面而来的花香令人沉醉,这不纯纯夏天吗?果然,仙君之所果然精妙绝伦。
啾团与啾圆盘旋于众人上空,好奇的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这不,时而落在王间的肩膀上,时而又停留在袁寻的头顶,让二人一动也不敢动。
此乃仙君所养,定是神鸟!
…………
许是自家徒弟还在睡着,令江潮白忽感无聊,本着“一个人也是待,一群人也是待”的理念,他邀请御士进来聊聊,效果,貌似还不错。
“都不必拘礼,坐下歇息吧。”江潮白从纳戒之中取出数十蒲团,分发各处。
“属下多谢仙君恩赐。”众人行礼,齐声道后,各自坐下。
别觉得江潮白拿出的蒲团寒酸,要知道晴雪东阑院子里遍地是宝,这平平无奇的地面之下,足足埋了一座灵石矿……
不用说,也是江潮白的便宜师尊留下的,在此修炼片刻,抵得上数月所学,就好比山川与明海,草叶遇繁花,修行的速度简直没法比,是名副其实的修行圣地。
……江潮白晃着身子,看着入定修炼的弟子们,时不时的出声点拨一二,一时间其乐融融。
无它,师瘾犯了,早已经适应师尊身份的他,已经闲不下来了,看见似顾松年那般年纪的少年就想教两招,否则心里痒痒的很。
“你这里经脉运行错了,要走督脉。”
“……先引气入体,后化气为精,重来!”
“那个谁,小不点儿,别走神,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入定,看什么呢?”
赵梓晨:…………
真没办法不看啊,仙君真的太……太好看了!赵梓晨头一次感觉有文化的重要性,否则在这山,这天,这仙君的惊世之画的氛围里,他连一个恰当的形容词都想不到,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