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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松年点头,“嗯,弟子往里面加了些桂圆蜜,师尊重伤初愈,多补补气血有好处的,师尊喜欢吗?”
江潮白又喝了一口,龙眼的清香冲淡了一夜的平淡苦涩,甜爽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让江潮白眼睛一亮,“好喝!多谢阿年,为师很喜欢。”
得到答案的顾松年心满意足,更加卖力气,“师尊若是喜欢,便多喝些,以后弟子每天都给师尊泡,好不好?”
正值江潮白欲回答之际,晴雪东阑院外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叩叩叩——”
“弟子赵梓晨,拜见仙君,贸然叨扰,望仙君恕罪。”
赵梓晨在院外高声呼喊,作揖行礼,礼数周全。
“进来吧。”
一阵风吹过,撩开了院外的篱笆栏木,赵梓晨提着两大袋油纸包,畅通无阻的进入其中。
入室,再次拜倒在地,“弟子拜见仙君,仙君云鹤长度,千顺延年。”
江潮白保持着姿势没动,十分从容的抬手,“嗯,起来吧。”
“谢仙君。”
赵梓晨重新站好,这才发现,仙君的身侧还有一位少年,少年杏眼红颜,乌发长睫,手里捧着一枚青月玉碗,很自然的坐在床边,仿佛……在自己家一样放松,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受到影响,仿若无人的望着江潮白,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这位想必就是仙君以命相护的那位亲传弟子了。”
“看样子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也没什么出众之处啊。”
赵梓晨虽和顾松年同岁,但却比他早一年入宗门,更是因为天资出众,有极高的修行天赋,破格被律堂录用,成为宗门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御士,因此,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也非常自豪。
赵梓晨不服气,这少年修为远不及他,性格活脱脱像一个闷葫芦,除了这副皮囊还算的上可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这样的人,却如此幸运,能被离华仙君呵护备至,天道还真是不公。
心里暗戳戳的画着小圈圈,正巧碰上顾松年不经意的一瞥,二人视线交汇之时,似有火花迸发。
不知为何,明明二人之前没有什么交集,可赵梓晨分明能够感受到,那来自顾松年眼神中的别样意味,满满的……敌意。
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赵梓晨收起心思,将点心放到一旁的圆桌上。
“弟子知晓仙君受伤后心急如焚,今日恰逢休沐,所以去山下珍食坊,买了些点心前来探望,还望仙君早日康复。”
不愧是俘获天下修士味蕾的珍食坊,这才一小会儿功夫,便满室飘香,醇厚的糕点香气弥漫开来,让人食欲大动。
“嗯,你有心了,坐吧。”
珍食坊向来火爆,往往一大早,商品便会被一抢而空,能够买到,想必是费了心思的。
江潮白示意他坐下,随后倚靠在床头,“原来今日休沐了啊,本座这两日过的浑浑噩噩,竟然不知时间流逝的如此之快。”
“近日修行可还顺利?”
赵梓晨从一进屋开始,便激动的心跳加速,见江潮白关心自己的课业,连忙捣蒜般点头道:“弟子自得到仙君指点以后,日出而练,月升而止,一刻也不敢松懈怠慢,绝不会辜负仙君大人的期望。”
小孩儿斗志昂扬,坐的板正标直,就差头上刻俩大字:“夸!我!”
…………
因为一些缘故,江潮白对这个剑道小天才还是很感兴趣的,听他这么讲,就想到了阿年,只要得到一声夸奖,就会心满意足,动力满满。
所以,面对如此上进的弟子,江潮白自然不会吝啬,大方夸奖,“嗯……你能有如此觉悟,本座很欣慰,希望你……”
鼓励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温热的勺子抵住了去处,江潮白的视线从唇边汤匙中的甜水,到自家徒弟天真无邪又满怀期望的眸子之间,来回徘徊,有点懵逼。
……
顾松年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扰到师尊说话了,他举着勺子僵持不动,须臾,眸光黯淡。
刚要收回手,便被一掌抓住手腕,江潮白顺势一带,将面前的汤匙半含在嘴里,喝下。
再得了空隙,也忘记方才要说什么了,他只能不好意思的对赵梓晨说,“咳咳,天道酬勤”
“……你还年轻,”
…………
“正是好时候,”
…………
“只要不虚度时光,”
……
“好了好了阿年,为师不喝了。”
江潮白说完一句,顾松年就喂他一勺,说完一句,就喂一勺,好好的一段话,硬生生的说了四五次……
还没说完。
没办法,江潮白只能叫停。
顾松年充耳不闻,又舀了满满一勺,笑着递到他面前,“师尊,最后一口了,不要浪费,否则它会伤心的。”
江潮白:……
赵梓晨: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