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御外出应酬,回来时特地从山下买来新鲜出炉的杏花酥,小师弟从小就爱吃,他紧赶慢赶想让小师弟趁热尝尝,来到晴雪东阑,却没有在院子里找到人,又想着今日没有大课,师弟又是个喜欢宅在家里的性子,此刻多半是在后山泡温泉。
所以,他轻车熟路的来到梨园后方,想去那里碰碰运气。
危御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正要传信给江潮白,就被慌张开门的小师弟撞了个满怀。危御抬眼看去:
慌乱的发型,潮红的面庞,半遮半敞的衣袍,若隐若现的肌肤,以及那抹刺目的红……深深地刻在危御的脑海,久久挥散不去。
江潮白一改往日高冷清贵的模样,此刻正懵逼的看着同样懵逼的大师兄。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张大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动不动的二人相视无言………………
良久,诡异的气氛出现转机。
“师弟,你受伤了?是谁伤的你?”危御打破僵局,开口询问道。
看着江潮白身上的可怖血迹心头一紧,随即拔出佩剑做迎敌状,将江潮白死死护在身后,警惕的看向四周,用元力感知着周身的波动,他疑惑道:”难道是魔物进后山了?”
要说最安全的,估计就是这后山了,按理说魔族宵小不能这么大胆吧?
江潮白回过神来,见师兄误会了,连忙开口制止:“没有魔族偷袭,是我不小心刮到的,没什么事,只是看着有点吓人罢了,师兄不信,你看这血已经凝固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刚才的经历,江潮白不想让师兄误会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小意外,也没有供出“幕后黑手”。
江潮白自以为说得天衣无缝,却低估了危大掌门的眼力,出于对师弟的关心,危御瞄了一眼脖颈的伤口,很深,不像是被利器刮蹭,反倒是像……用牙咬的。
见师弟解释,危御将疑惑埋在心里,没有再询问,只是将手中佩剑重新收回。
清冷的风吹到身上,引得江潮白一阵颤栗,再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师兄眼里充满着“你怎么穿成这样出来了?”的疑惑,江潮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换衣服就出来了。
天杀的,我江潮白一世英名,竟被这莫名其妙的气氛给毁了!
该怎么和师兄解释这其实是个误会呢?
自己有泡温泉的习惯是整个宗门都知道的事情,就连内门弟子上门请教,如果找不到自己的人影,也会自觉的在梨园后的这个汤泉门口等待。
还好今天来的是师兄,若来的是旁人,恐怕……江潮白能够当场去世。
看师兄今日是一个人来的,要不然……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大义灭亲?
江潮白在心里胡乱的想着,灭口当然是开玩笑的,只是要解释现在的状态还需要好好措辞一番。
“师兄,去院子里等我!我去去就来~”江潮白丢下一句话后就闪身消失在原地。
危御习以为常,师弟若是能穿成这般与他对话,那估计是被夺舍了。
屋内,换好衣物确保穿戴整齐后,江潮白看着镜子里面谦谦君子的模样舒服了不少,身体的炙热感觉早就在开门与危御对上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强烈的慌乱感淡化,此刻,他江潮白又是温润世无双的的好好公子一枚!
“不过我好像忘了什么事?算了,不想了,先和师兄解释去。”
江潮白出了房门,朝着在和肥鸟吵架的大师兄走去。啾团啾圆正走流程的和大掌门对骂……啊,不是,是对话。
待江潮白走近,危御便向他抱屈:“师弟,为何我每次来你院子,这两只胖鸟就啄我头发?我都快成秃子了!!”
危御实在郁闷,以他的实力,抵挡住二鸟的“攻击”自然是轻而易举,只不过是怕伤到小师弟饲养的宠物罢了,可……他还是心疼啊,再这样下去,他就成为整个仙门唯一一位秃头掌门了吧!
危御:“已老实,求放过。”?(o_ov)?
见师兄控诉,江潮白连忙取出一把灵果,塞进危御的手里:“这鸟儿记仇的很,师兄忘了当初说人家又胖又傻还能吃?”
危御将灵果用力抛上天空,果然啾团和啾圆不再撕扯头发,咻咻飞上天空,用鸟喙衔起果子到树枝上大快朵颐去了。
灵果一颗值万金,普通人食用可以延年益寿,修仙之人服下可恢复元力,是不可多得的保命之物。
世人趋之若鹜的灵果,在江潮白这里就是随意逗宠物的零食。
沈眠的药园子只要一结果,就一箱一箱的给江潮白送来,这让身为掌门的危御都不免有些羡慕和眼馋。
“方才汤室太闷,我就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一开门就遇见师兄了,还真是巧。”江潮白在危御身旁坐下,主动解释着刚才发生的事。
危御点了点头,看小师弟重新恢复高岭之花的神态,心中大定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被歹人撵了,连衣服都不换就跑出来。”
“想来,我也是关心则乱,你那后山阵法密布,没有你的允许谁也进入去,连师尊他老人家去了也只有等着的份儿。”
后山阵法如云,若是没有师弟的允许,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若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偷闯,那下场可想而知,只能被阵法劈个外焦里嫩。
“师兄,和你说了好多遍要注意隐私,要我看你那私汤为该设个阵法,免得以后洗澡的时候有人进来你都不知道。”江潮白将沏好的茶递给危御。
江潮白这个大师兄性子洒脱,不拘小节,除了在金银灵石方面斤斤计较以外,整个人非常随性,处事圆滑且不争不抢,海容百川。
这也是师尊当初选择他为接班人的主要原因,云师姐太柔和,镇不住这仙门百家,沈师兄性子快意恩仇,且性子孤僻,不喜欢的人一瓶毒药就解决了……而他自己,对这种应酬统管的事情没兴趣,也不爱和不熟悉之人逢场作戏,所以,整个宗门的担子只能由危御扛住。
“嗯,你最爱喝的君山银针味道确实不错,醇香浓厚,茶香四溢。”危御接过茶盏,小酌一口,细细品味道。
面对江潮白苦口婆心的叮嘱只是摆摆手:“这世界上敢趁你大哥洗澡时进来的还没出生呢,再说,你哥哥我爷们儿一个,被看了也不吃亏,只要别把我裤子偷了就行,哈哈哈哈……”
江潮白心想:“偷你裤子作甚,如果真有,肯定也是个超级无敌大变态。等等……”
“师兄,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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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御:“我说这世界上敢趁你大哥洗澡时进来的还没出生呢。”
江潮白:“再下一句!”
“你哥哥我爷们儿一个,不怕看?”
“再下一句!”
危御:“额…只要别偷本座裤子?”
江潮白:“……!!!”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