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本座讨厌春天。
就在江潮白感到绝望之时,灵虫总算大发慈悲的飞离,让他松了一口气。
好消息:虫子没了。
坏消息:不知道飞到房间的哪个角落里去了。
江潮白裹着被,点燃蜡烛,四处寻找飞虫的踪迹。
半晌过后,江潮白精疲力竭的躺回床上,回想方才的恐怖经历就一阵后怕。
太可怕了,此地不宜久留。
江潮白重新坐起身,将凝雨寒酥握在掌心,提防四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与魔族大军对抗。
江潮白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中感慨万千,“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啊。”
灵虫:…………
睡意全无,索性干脆摆烂。江潮白走出房门,四处闲逛,走着走着就来到顾松年的房门口,与同样从房间出来的顾松年打了个照面。
顾松年敞着里衣,“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门,“师尊,好巧,您也是出来出恭的吗?”
江潮白尴尬的搓手,“呃……是吧。”
“那师尊要一起吗?”
“不,不了,为师刚回来,正要,嗯……正要回房间。”
“哦……”顾松年没再追问,只是去解手。
回来时,发现江潮白还没有走,依旧驻足在自己门前,神色凝重。
他唇角微勾,笑容深陷在夜色的黑暗里,走上前,“这天真是愈发暖和了,弟子去茅房时还看见几只幽蓝色的小灵虫,模样可爱极了,咦?师尊,您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听了顾松年的话,江潮白不禁回想起刚才的经历,不由脸色发白,见顾松年这么问,又不好让他担心,只能若无其事的摇头,“无碍,可能是这几日没休息好吧,没什么事,不用担心,早些休息,我……我回房间了。”
说完,江潮白迈起六亲不认的步伐,小步小步地往前走。
顾松年强忍住笑意,背过身后的手悄悄放出一小只幽蓝色光点,慢悠悠飘忽到江潮白的身后……
修仙之人的感知都是很敏感的,小幽兰刚一靠近江潮白,就被他强大的感知力所捕捉。
只见原本就走得极慢的江潮白突然身子一僵,一动不动,拳头紧握,周身却再无半点灵力波动,仿佛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
“顾……顾松年。”
强大的恐惧迫使江潮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将逃出生天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还没走进房间的徒弟身上。
顾松年上前走了几步,一把握住他的手,担心的询问,“师尊,我在,您怎么了?”
顾松年那双宽厚而温暖的手紧紧地握住江潮白的手腕,源源不断地将自身元力输送过去。
那股强大而柔和的力量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入,逐渐平复了江潮白内心的惊涛骇浪,使得他那颗因恐惧而狂跳不止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江潮白方才回过神来,说话仍有些磕磕绊绊:“没……没什么,许是因为在这陌生之地、换了床铺,难以入眠所致。我想在此处歇息,你若觉得有所不便,你……你就去我的房间就寝吧。”
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江潮白这张硬嘴顶着。
顾松年见状,索性也不再掩饰,半推半就地拉起江潮白走进房间。
只见他一脸诚恳地说道:“师尊,没什么不方便的,这本就是弟子考虑不够周全,才让师尊为此烦心劳神。既然此处能令师尊安心休息,那您只管放心入睡便是,弟子愿在此守候,侍奉师尊左右。”
如此甚好。
江潮白就知道这个徒弟没白收,打小就孝顺。
原本自己还在为刚定下的分居规矩就被打破而纠结难堪,没想到顾松年只字未提,还主动留下来陪他。
他重新回到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把被子盖好,只露出脑袋,见顾松年没跟上来,疑惑不解,“阿年,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快上来?”
顾松年依然笔直而规矩的站在一旁,像是棵挺拔的青松般坚定不移,只见他摇头拒绝,“不用啦师尊,弟子不困,弟子就在师尊身边守着,保证绝对不会让任何东西打扰师尊清梦,您就安心睡吧。”
顾松年说完,停了几秒,随后垂着头小心翼翼道,“何况师尊不喜欢与旁人同寝,弟子……都知道的。”
江潮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顾松年的赤诚之心之下,倒显得他矫情了,他将被子掀开一角,“无妨,你不是旁人,为师让你躺你就…………真躺了啊?”
江潮白话音未落,顾松年嗖的一下就钻了进去,好像就等着他松口似的。
江潮白:…………
现在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吗?
说来也奇怪,江潮白细心的发现,只要待在顾松年身边,就不会有什么飞虫鸟兽突然出现,难不成自家徒儿是什么百年一遇的御兽体质?
看来回宗门后,要好好给顾松年测测灵根……zzZ
一夜好眠。
次日,师徒二人返航,回到了宇司山脚下。
在琼楼广场上练功的弟子们见到二人身影兴奋不已,纷纷驻足惊呼:
“快看,咱们仙君和首席回来了!”
“听说仙君和大师兄一路披荆斩棘,将潜伏在云庄地带的害人丹药市场给一锅端了。”
“我还听说丹坊坊主还特别设宴来感谢他们呢,还送了许多漂亮的舞姬给仙君。”
“什么啊,仙君才不会收呢,别忘了,仙君身边还有位正主在,咱师母可不是吃素的。”
“慎言!掌门的封口令你忘啦,不想吃板子就谨言慎行。”
“反正迟早的事儿。”
“…………”
江潮白带着顾松年回到晴雪东阑,两只雪精灵便叽叽喳喳的迎了过来,仿佛在诉说这几天的相思之苦,啾团子开心的围着江潮白转圈,时而落在他的肩膀,时而叼住江潮白的一缕发丝。
相比之下,啾圆的反应就比较平淡了,除去刚一进门时的转圈圈,如今的它只是停靠在江潮白的脖颈处,用嘴轻啄脖子上的软肉,貌似在说,“死鬼,这几天你和哪个狐媚子鬼混去了?”
鸟嘴中的狐媚子,此刻正阴森森的盯着啾圆,让一只鸟头一回有了害怕的神情,也不敢继续啄了,蹭着江潮白的脖子瑟瑟发抖。
啾圆:“哼,小样儿,装可怜都是你太奶奶我玩剩下的。”
江潮白见状也向着啾圆,转身冲着顾松年劝道,“年年,你吓到它了。”
顾松年:“…………”
死贱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