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帝君帝君,我就知道您不会忘了团子,呜呜呜……”
啾团左磨磨右蹭蹭,任凭一旁的啾圆如何拉拽,就是抱着江潮白的腿不撒手。
“主人,团子当初为了留在您身边,差点撞死在您的结界上,这次直接撞墙上撞死了,好疼的,呜呜呜,团子头都要扁了,您摸摸~”
江潮白看着撒娇的啾团,忍不住摸摸他的头顶。
方才太白同他讲,当尚且年幼的自己挑选本命坐骑时,上仙宫所有的神兽都来了。
可江潮白硬是从众多神鸟中选了连化形都不会的这两只雪精灵。
当时太白还竭力劝阻,试想将来,威风凛凛的帝君大人出行,座下不是凤凰也不是金乌,甚至连仙鹤都不是,而是两只毛还没长齐的雪精灵?
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太白光是想想就不忍心看。
可江潮白不在意,说坐骑不用有多强大,与自己有缘就好,于是两小只就成天跟在蹒跚学步的帝君身旁,寸步不离。
自从帝君下界历劫,两小只也不见踪影,直到今日,竟与帝君一同归来,想来还真是有缘。
江潮白捕捉到他话里的讯息,问道:“所以,本座死后,你们也自戕一同跟着回来了?”
啾团不明所以,点头:“是啊,我们嗖的一下就撞扁了,还是小主人帮我们……哎,圆子你推我干嘛?”
啾圆在一旁疯狂给他使眼色,奈何这傻子根本看不懂。
没看见仙君的脸色越来越白吗?
江潮白提溜他起来,语气中透着急切:“那阿年呢,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不太行!” “还好!”
啾团啾圆同声回答,却截然不同。
江潮白看着啾圆:“你为什么说还好?”
啾圆一本正经:“主人徒弟如今已是化神境,在下界已有自保能力。”
江潮白又看向啾团:“那你为何说不太行?”
啾团对小饲养官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连忙说:“小主人他不太好,头发都白啦,像个……年轻的太白!”
太白:谢谢,有被冒犯到。
江潮白蹙眉沉思。
化神,白发……
不管是什么原因,顾松年的情况都不算好。
啾团还在添油加醋:“啊,对了,临走时,我们神魂在下界飘荡了一会儿,隐约听见小主人说让您慢点走,他很快就会来找您的,帝君不必担心,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
“唔!”
啾圆怀疑啾团从下界飞升回来,把脑子摔坏了。
虽然他本来就没什么脑子。
要不然当初也不能连危御那个小掌门也打不过。
被人家耍的团团转。
此时同主人讲此事,不亚于火上浇油。
果然,当江潮白听完啾团的话后,神色更是幽深。
傻团子,你小主人要真是来找咱们,那他估计就已经噶了。
以他对顾松年的了解,待一切尘埃落定,宇司稳定,后继有人,小徒弟还真有可能两眼一闭,就来殉他。
总之两个字:要完。
小徒弟随时有可能犯浑,必须马上见到他。
太白见他一副马上就要走的架势,连忙宽慰道:“帝君莫急,您刚苏醒,神魂不稳,上界仙气浓郁,不出两年,神魂自然稳固,届时,人界来往畅通无阻。”
“行吧!那赶紧!”
一场原本隆重的迎接仪式,却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匆匆地落下了帷幕。
那些匆忙赶来的众神仙,有的甚至还来不及一睹帝君尊容,便听到一个令人失望的消息:帝君决定闭关清修两年,在此期间,不允任何人打扰。
众仙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只剩太白与帝君两位坐骑留守。
两日后。
江潮白悄无声息离开。
白羽皱着眉,目光痴痴地望着空荡荡的床铺和房间,发呆喃喃道:“哥,主人神魂还不稳定,怎么就走了,还不带上我们,我都有点羡慕小主人了。”言语之中,满是对不能跟随主人左右的遗憾和无奈。
站在一旁的白翼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好了,帝君都为我等赐了新名字,还不高兴?”
江潮白心想两只小家伙如今已然成功化为人形,怎么说也是帝君坐骑。
平日称呼“啾团”、“啾圆”倒也罢了,但若是让其他前来请安的人也喊“啾团大人”之类,总感觉怪怪的,怎么听怎么别扭。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后,江潮白当机立断,干脆给他们各自取了新的名字。
提到新名字,白羽原本愁云密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喜色。
然而,相较于与主人分离所带来的烦闷心情而言,这点喜悦实在是微不足道,以至于他还是表现得兴致缺缺。
白羽叹气:唉~主人不在,想他……
白翼也叹气:得,我还不如叫“白劝”。
*
人界。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大街小巷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呈现出一片祥和繁荣之象。
今日,是值得众人翘首以盼的日子——玉宇琼楼三年一度的收徒大典。
此时此刻,偌大的广场之上挤满了无数怀揣梦想与憧憬的少年和少女们。
他们个个面色潮红、神情激动,眼中闪烁着对未来修行之路的无限期待。
琼楼广场中,人头攒动犹如密集的蚁群。
在这群新晋弟子当中,有一个眉眼清秀的少年格外引人注目,便是江潮白。
只见他站在人群里,心中暗自思忖道:“没想到刚回来就能碰见宗门收徒,还真是巧。”一边想着,一边好奇地向四周张望。
时光荏苒,正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眨眼间,已然过去了整整三个年头。
如今的江潮白再次踏上这片故土,心情自然是感慨万千。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云台,一眼便瞧见了许多熟悉的身影。
沈眠依然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衣,如同盛开的虞美人;
危御则似乎比往昔显得苍老一些,眉眼之间总是萦绕着一股化不开的忧愁;
云清浅、竹云、木肃、青玄、杨柳、景佳……也在云台之上。
江潮白的目光扫过众人,却始终未能寻到顾松年的身影。
云台之上,危御望着空悬的宇司主座,对景佳问道:“景佳,你家掌座呢?”
景佳上前,踌躇道:“掌座他说今日一定到。”
“嗯。”危御沉思片刻,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吩咐:“柳儿,开始吧。”
杨柳走出应是:“是,师尊。”
收徒大典,正式开始。
江潮白本欲直接与危御等人相认,奈何这里人多口杂,不是表明身份的好时机。
自己已经死了三年,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恐会引起不小的慌乱。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江潮白决定暂且按捺住内心的冲动,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跟他同行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很有喜感,笑起来还有梨涡,见江潮白发呆,以为他是害怕,于是出声安慰:“别怕,你就跟着我,不会有危险的。”
江潮白闻言,才明白自己方才愣神,面对陌生少年的善意,江潮白报以微笑:“好,多谢你。”
二人走着走着,前方的路愈发艰难。
说到底,是那小少年吃了力。
江潮白装着也喘了几口气。
“呼!好累,就快到了,坚持一下,对了……我叫施然,你叫……什么名字啊?”
“江……年,江河的江,岁岁年年的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