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江潮白家的花很忠心。
坏消息,是个颜控,还有点傻。
由于江潮白给自己施展了定安眠咒,此刻正睡得天昏地暗,对外界发生的事浑然不觉。
熟悉又令人心安的气息靠近,江潮白下意识翻身,像只慵懒的猫,寻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顾松年轻车熟路将手臂穿过江潮白的颈弯,感受着怀中之人的体温和呼吸,嘴角不由自主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最后,他凑近江潮白的耳边,轻声呢喃:“晚安,师尊。”
二人相拥而眠,呼吸交织。
一旁的剑灵时而拈花时而弄剑,亦是惬意。
两人,一剑,一花,一世界。
月光银河,星光璀璨。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倾洒在房间。
江潮白悠悠转醒,忽然察觉身后有些异样。
感觉很微妙,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触碰着他的后背。
江潮白下意识扭动了一下身子,试图调整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然而,那股异样的感觉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反而愈发明显起来。
“嗯……”江潮白低声呢喃,一边又往床里面缩了缩。
一日之计在于晨,美好的清晨配上回笼觉再合适不过了。
等等!江潮白刚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不对,这感觉怎么像是……
江潮白猛地坐起,顶着鸡窝脑袋往地上看去——只见顾松年正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躺在那。
看样子已经凉了……不对,是已经睡熟了。
奇怪,明明感觉身后有东西……
江潮白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陷入自我怀疑。
而在江潮白看不见的地方,顾松年正微眯双眼,心跳如鼓,暗自松了一口气,“好险!”
其实顾松年早就醒了,江潮白每临近清晨时分睡觉特别不老实,总喜欢蹬被子。
顾松年盖着盖着,身上就…热了起来。
察觉江潮白醒的第一时间,顾松年一个闪身就躺在地上,顺便连本命剑都召回去了。
动作丝滑流畅,半睡半醒的江潮白都发现不了端倪,更别提傻里傻气的小梨花了。
“阿年?”江潮白小声唤着,旁边还杵着一朵小巧玲珑的长尾小花儿,【人?】
顾松年瞬间阖上眸子。
见顾松年没有回应,江潮白皱起眉头。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顾松年身边蹲下,轻轻触碰他手臂,“年年?”
顾松年心中雀跃:师尊他喊我‘年年’了,师尊心疼了!师尊心疼我!
江潮白又轻轻唤了一声,但“熟睡”中的少年却毫无反应。
将掌心贴向少年的脸颊。
好热,还有些烫。
顾松年:别问,问就是血气方刚。
一股无名之火在江潮白心间瞬间燃烧——
这孩子是傻的吗?!
不想出去睡,柜子里不是有备用的被褥吗?
这么大人了,不知道铺上?
“醒醒,顾幸安!”
顾松年:【!!!】
师尊又叫他全名了,这是生气的前兆。
不妙啊……
少年迷糊睁眼,用略带沙哑却依然软糯糯的嗓音轻轻唤了一声:“师尊?”
三分本意,七分故意。
没有感情,全靠硬夹。
江潮白满腔怒气散了大半,语气也软了下来,“让你打地铺怎么就直接睡在地上了?不怕着凉?”
顾松年一轱辘坐起,扎进江潮白怀里,“可是师尊不让阿年上床睡。”
江潮白恨铁不成钢,一听这话又恼火起来,“我不让你上床睡你就不上了?那我每次让你停下的时候也没见你……”
这时候知道听话了。
江潮白朝着顾松年的脑袋上来个暴栗,“你,你就不会偷偷爬上去吗?!笨死你算了,本座英明一世,怎么收你这个大傻蛋。”
谪仙般的漂亮人儿炸起毛来,别有一番风味。
顾松年拼命抑制住想要上扬的唇角,悄悄用力掐了下手背,一阵刺痛传来,这才让他稍稍恢复些冷静。
然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手在江潮白的视野范围内轻轻晃动了几下,“阿年不敢,半夜阿年想给师尊盖被子,都没成功……”
顾松年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江潮白的反应。
只见江潮白迅速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腕,那双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此刻竟泛起一丝涟漪。
江潮白紧紧握住顾松年的手,目光落在他那青筋鼓起且白皙的手背上。
一道淡淡的鞭痕若隐若现,显然是遭受过某种鞭打所致。这伤痕他熟悉,正是凝雨寒酥的得意之作。
江潮白眉头蹙的更深,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呆花。
此时花大人还沉浸在好朋剑为何会突然消失不见的困惑之中,直到江潮白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打他了?”
小花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它歪着花朵,上下摇晃了几下,似乎是在点头承认。
【他摸主人!本花看不过去,就小小……打了一下。】
江潮白瞪着小梨花,【让你看着他,没让你打他啊】
凝雨寒酥瑟缩了一下花瓣,晶莹的水珠开始顺着花蕊滴落下来,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顾松年也不示弱,将江潮白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缓声道,“师尊,是阿年的错,不关它的事。”
顾松年故作坚强,飞速抹一把脸,随后带着浓重鼻音闷闷出声,“阿年不疼的。”
小寒酥大吃一惊,心想这人还挺好嘞,自己打了他,还反倒帮它说话。
花一时贪玩误伤了人,人不计前嫌,帮花开罪,他和大红一样,是好人!?*??(ˊ?ˋ*)??*?
好人,好剑,和坏花?
心里的愧疚更重些,水珠子跟断了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往地上掉,【呜呜呜~好人,他是好人,花错了。】
左边梨花带雨,连花瓣都无力耷拉着;右边顾松年虽克制住没掉金疙瘩,眼眶却是红红的。
【主人,呜呜呜,是花错了~】
“师尊,不怨它,是阿年的不是。”
【主人!】
“师尊!!!”
【呜呜…呜】“呜呜呜…”
夹在中间的江潮白一个头两个大。
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一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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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潮白:天道在上,吾应离在此立誓——
再、收、徒;便、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