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夏宗泓坐在书桌前,看着手中的奏折眉头紧锁。
几息后,他用力将奏折拍在桌上,一副气得想要吐血的样子。
旁边的刘喜观察着夏宗泓的神色,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接着嬉皮笑脸道:“陛下何事烦恼?”
“这些废物,整天就知道要银子,兵部要银子,吏部要银子,礼部要银子,工部也要银子,除了要银子他们还会干什么?全都是废物……”
夏宗泓越说火气越大。
刘喜一边给夏宗泓顺气,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陛下何必如此操劳,将这些琐事交给户部呗。”
夏宗泓轻轻哼了声,“你以为朕不想吗?户部谁来主持大局?”
“朝中这么多官员,还找不出一个人来?”刘喜问完后觉得失言了,急忙看了看皇帝老儿的神色。
夏宗泓正在气头上,并没有多想,愁眉苦脸道:“户部至关重要,用人需要慎重。”
“那倒是!”刘喜点了点头。
“刘公公,你觉得谁合适?”夏宗泓突然看着他问。
刘喜心中一紧,急忙苦着一张老脸:“老奴不懂政事,陛下您就别为难老奴了。”
夏宗泓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刘喜,“真的没有推荐的人选?”
“老奴年迈,老糊涂了,连朝中大员的名字都记不住……”
夏宗泓轻轻“哼”了声,没有再为难刘喜,继续翻看着奏折。
约莫半个时辰后,皇帝老儿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刘喜察言观色,急忙提醒,“陛下,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夏宗泓放下奏折站起身。
刘喜急忙搀扶着:“陛下今晚去哪?”
“去紫兰殿袁昭仪那里。”
夏宗泓几乎没有犹豫,甚至在提到袁昭仪时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笑容。
刘喜想说什么,一看夏宗泓的神色,立刻闭上了嘴。
来到紫兰殿,袁蓉迎了出来,将皇帝老儿接进了寝宫。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袁蓉伺候着夏宗泓下了床。
“陛下,您又添了一根白发,是不是最近太过操劳了?”
“朝中事务繁忙,能不操劳吗?”夏宗泓微微一笑,拍了拍袁蓉的小手,“还是你细心。”
袁蓉妩媚一笑,“陛下要保重龙体,有些事就交给朝中大臣好了。”
“那些废物要是有你一半用心,朕又怎么会如此操劳……”
夏宗泓虽然昏庸,但还真不是一个懒于朝政,贪图享乐的皇帝,甚至比大多数皇帝都要勤政。
但他能力平庸,用人不察,任人不善,又喜欢听信谗言,被奸臣蒙蔽了双眼,所以做得越多,错得越多,才会让大夏落到今天这般境地。
年过半百,他也意识到了很多问题。
袁蓉低着头帮夏宗泓系着腰带,“可惜臣妾不能为陛下分忧!”
“袁昭仪晚上为朕分忧就够了!”
夏宗泓一捏她的下巴,轻轻往上抬,露出猥琐的笑容。
“陛下……”
袁蓉娇媚含羞,尽显妖娆。
梳妆打量后,袁蓉送着夏宗泓出了寝宫,来到外院。
院中桃红柳绿,阳光明媚,夏明月手中拿着一本书,在院中边走边读,极为专注。
直到夏宗泓和袁容走近,她才发现了两人,急忙将书藏到身后。
“儿臣叩见父皇!”
“紧张什么?”夏宗泓好奇地看了眼她藏在背后的手:“在看什么书?”
“一本……奇书!”夏明月结结巴巴地说。
奇书?夏宗泓更好奇了,“给朕看看。”
夏明月紧张地将书递了过去。
“财政管理?”夏宗泓皱了下眉头,似乎并不打算翻阅。
夏明月忙道:“这本书刚出版就火遍了京都,我听很多人都说是奇书,就买来读了一读。”
夏宗泓不以为然,“没有为官经验,哪懂什么财政管理?都是跟风罢了……”
“写这书的人做过官,好像还做过大官,现在开了个学堂,在京都非常有名……”
“哦!”夏宗泓有些好奇,仔细看了一下作者署名。
皇甫奇!他盯着三个字看了许久,因为这个名字他有印象,确切地说,是印象深刻。
很多年前,皇甫奇在朝堂上跟他争吵过,气得他杖责了皇甫奇。
第二天皇甫奇就辞官走了。
他记得这个人是有几分本事,就是脾气太过耿直,只认事不认人,甚至敢在早朝上驳他的面子,他不喜欢。
“内容写得如何?”夏宗泓心思着随口一问。
“儿臣不太懂,不过里面写了很多管银子的办法,十分有趣,有种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夏明月说着偷偷看了眼夏宗泓的神色,接着道:“儿臣觉得,写这本书的人确实很有才能。”
这时,刘喜来接夏宗泓去上早朝。
“这书借朕看看。”
“噢……”
看着夏宗泓拿着书离开,夏明月在心中默默祈祷,皇帝老登,你一定要看啊!
夏宗泓看了,出门坐上轿子就开始看了起来。
皇甫奇修改后的用词更加符合这个时代,一些内容也做了些修改,更加有针对性,阅读起来通俗易懂。
夏宗泓看得十分入迷,甚至匆匆结束了早朝,就是为了快点看完剩下的部分。
御书房内,夏宗泓一直看到申时,终于将整本书看完了。
果然是本奇书!
看完后他既惊又喜。
管理财政者,最重要的是公正廉洁,刚正不阿,皇甫奇不仅具备这样的品质,而且对财政有如此高的见解,户部尚书之位再合适不过了。
这家伙既不会倒向靖王,也不会倒向宣王,正是他要找的人。
户部急需有人来主持大局,此时他豁然开朗,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来人,传皇甫奇入宫,朕要见他。”
刘喜愣了下,问:“陛下,哪个皇甫奇?”
“就是写这本书的皇甫奇!”夏宗泓有些兴奋。
刘喜看了看夏宗泓手中的书,很快便想了起来,“是不是以前在翰林院任过职,后来惹怒了陛下,辞官回乡的皇甫学士?”
“对,就是他!”
“这……此人早已辞官回乡了,而且年事已高……”
“他还在京都,开了个什么书院,快派人去找,朕要见他。”
“陛下,这天色都快晚了!”
夏宗泓面色一寒,“刘公公,你是听不懂朕的话吗?”
刘喜吓了一跳,“老奴该死,老奴这就派人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