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宫。
御书房内,夏宗泓焦急地走来走去。
老六的办法能行吗?
万一氐夷王子真的走了,回去后必定会向大夏开战。
老侯爷还能抵挡住吗?
即便能抵挡住,但又能抵挡几年?
夏宗泓有点慌,他害怕打仗,更害怕打败仗……
“陛下,成了!”
刘喜眉开眼笑地跑了进来。
“快说,什么情况?”
“刚传来消息,呼延敦请求重新和谈……”
“请求?”夏宗泓愣了下。
“对,是请求!”刘喜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夏宗泓松了口气,脸上紧张的表情也随之舒缓开来。
“老六怎么还没派人来禀报?”
“六殿下应该是想再压一压氐夷人,这样谈判才能拿捏他们。”
夏宗泓点了点头,眯眼笑道:“还是老六争气。”
不一会,夏睿派人回来请示。
夏宗泓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本想交给禁军,但仔细一想后递给了刘喜。
“你亲自去,记下全过程,回来一字不漏地告诉朕。”
“是,陛下!”
刘喜兴奋地接过圣旨。
…………
鸿胪驿馆内。
夏睿悠闲地等待着,不过表情一脸严肃,而且禁军依旧严阵以待,摆出随时要将氐夷人赶走的架势。
呼延敦和氐夷使臣全都一脸焦急。
“怎么还没消息?”
“六皇子,要不要再派人去看看?”一名氐夷使臣问。
夏睿寒着脸道:“尔等毫无诚意,父皇已经被你们的贪婪给激怒,怕是不想再谈了。”
“别啊!上次都是误会。”
“是不是言大人没有说清楚?要不小王亲自去见陛下。”呼延敦说道。
“父皇正在气头上,不会见你的。”
“六皇子……”
“不用说了,再等等!”
夏睿刚说完,刘喜带着旨意来了。
旨意的内容很简单,说是看在氐夷使臣远道而来的份上,重新再谈一次,至于大夏这边,由夏睿全权负责,但要求今天必须谈出一个结果,若今日不能达成一致,和谈作罢。
氐夷使臣听完全都松了口气。
呼延敦脸色有些难看,他总有种上当的感觉。
不过即便重来一次,似乎也只能请求重谈,除非他能笃定夏睿不会将他们驱逐离开……
这个六皇子,倒是不简单。
呼延敦偷偷打量着夏睿,开始琢磨接下来的谈判策略。
因为时间紧迫,双方简单地准备了一下,便在鸿胪驿馆的大殿内开始了谈判。
大夏这边只有三人:六皇子夏睿,一名礼部官员,以及大太监刘喜。
礼部的官员拿出纸笔,似乎只是负责记录,而刘喜眯着眼躺在椅子上,就差拿出一个枕头睡觉了。
氐夷这边则有七人,以呼延敦为首。
看到大夏这边的态度,氐夷使臣一个个涨红着脸,之前他们便是这种态度,现在竟然两极反转了。
“六皇子,只要大夏拿出足够的诚意,我们会坚定地支持两国和平。”呼延敦率先开口。
“诚意我们当然有,但和谈是双向的,呼延王子也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夏睿说道。
呼延敦冲旁边的一名文臣使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冲夏睿说道:“六皇子有所不知,我们氐夷有很多主战派,这次是呼延王子极力主和,才有今日之和谈,若是回去后,那些主战的将军看不到大夏的诚意,恐怕……”
“这位大人,若还想用威胁这一套,就不要浪费口舌了,本皇子立刻送诸位离开,咱们战场上见真章。”
一名氐夷武将冷哼了声,“我氐夷骑兵天下无双,一旦开战,六皇子恐怕无法承担后果。”
夏睿面不改色,“我在大夏国富民强,拥兵百万,氐夷骑兵虽强,但数量不及我大夏兵马的十分之一,又有何惧?”
“打仗可不是靠数量就能取胜的!”
“又不是没打过,从先祖开始,我大夏与氐夷打了无数场战役,一直都是胜多败少。”
“六皇子,今时不同往日!”
“别忘了,每次都是你们灰头土脸的羽铩而归。”
“……”
夏睿唇枪舌剑,以一敌七,丝毫不落下风。
刘喜看似昏昏欲睡,实则竖着耳朵在听,越听越是对夏睿刮目相看,在心里暗自赞许。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便到了未时。
和谈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呼延敦做出了一些退让。
一是将赔款金额由五十万降到了三十万。
二是将割三座城池改为割一座城池。
但这还远远不够,夏睿并不接受,虽然这离父皇给出的底线已经很接近了,但远远超出了他的底线。
又谈了一阵,见呼延敦不松口,夏睿有些不耐烦了。
“呼延王子,如果你们不能拿出足够的诚意,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六皇子,城池我们可以不要,但剩下的几条我们不会退让,这是我们的底线。”呼延敦一脸认真地说道。
氐夷人知道,割地是大夏最不能接受的,因为丧权辱国,大夏皇帝不想背负骂名。
之前提出割让三座城池,一是让大夏有个讨价还价的空间,二是想在其他方面多要点好处,并未想着真能成功。
原本以为是个好计策,没想到因为狮子大开口,差点玩脱了。
此时主动放弃割地的要求,他们以为只要坚持不松口,大夏必定会妥协。
但夏睿只是冷笑了一声,“既然氐夷还是没有诚意,恕不奉陪。”
说完,夏睿便站起身,作势离开。
“六皇子,且慢!”
一名氐夷使臣急得跑过去拉他。
“没什么好谈的!诸位收拾一下,本皇子亲自送你们离开……”
夏睿表现得极为强势。
“六皇子,可否让我们再商量一下?”
呼延敦一脸憋屈,他知道都是因为他们刚刚主动请求重谈,这才给了大夏的底气。
“最好快点,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
夏睿当然不会真的离开,不过也并未坐下,他站着会给氐夷人很大的压力。
呼延敦跟其他使臣小声商量了一下,然后又降低了两点要求。
一是将赔款金额降到了二十万两。
二是每年向氐夷捐赠五万担粮食。
夏睿并未接受,虽然这已经比父皇给的底线还要低了,但依旧不是他的底线。
双方谈到天黑时,双方终于达成了一至。
一共有四个方面的内容:
第一条,大夏向氐夷赔款十万两白银。
第二条,大夏赠给氐夷一千匹绸缎,一千斤茶叶,一千件瓷器。
第三条,建立通商,大夏允许氐夷人来做生意,氐夷也允许大夏商人前往草原行商。
第四条,将七公主夏锦玉送往氐夷和亲,但明年氐夷也要送一位公主来大夏和亲。
为了堵百姓的嘴,大夏的赔款、绸缎、茶叶、瓷器,都以嫁妆的形式赠送给了氐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