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已灭,世界意志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下一个该被抹除的目标】
【世界意志被抹除前,曾告诉她:“他的灵魂被救走了……终有一日,他会归来。”】
【当世界意志凋零的那一刻,整个魔法世界也随之陷入衰败——山川腐朽,河流干涸,连魔力都开始溃散】
【她这才明白,失去世界意志的世界是不完整的】
【于是,她亲手捏造了新的世界意识】
【在漫长的岁月里,她找回了关于你的记忆】
【那一刻,她久违地露出了释然的笑】
【她开始等待】
【但在等待的途中,她发现——其他位面仍有神明存在】
【那些神明高高在上,漠视众生,一如当年那些将她逼入绝境的存在】
【她不允许任何威胁再次靠近你】
【于是,她踏遍万千世界,斩落神座,焚尽神国】
【在无尽岁月里,她始终保持着守望的姿态。无数个日夜交替,她的身影始终伫立在时空裂隙边缘,银发上凝结着永不融化的霜雪】
【——在老师归来之前,她要让这世间,再无神明可伤他分毫】
......
南烛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并不存在的干涩。
——失去重要之人,然后力量疯涨,直至登临绝巅。
这故事……简直和南禾如出一辙。
“巧合……一定是巧合。”他低声自语,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毕竟,若他的死亡真能造就一位禁忌……
那这世间,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
南烛看了眼周围,不知不觉已经接近黄昏了。风掠过树梢,枯叶打着旋落下,在石板路上擦出细碎的声响。
模拟器在展示希尔的一生时,南烛仿佛真的看到她的一路成长。一切都好像发生在自己的面前,让南烛不由得感到神奇。
天色渐晚,南烛向着家中走去。
夕阳西下,倒是多了几分安宁。
不知为何,南烛有几分期盼再见到女孩的那天。
对他来说,别离不过是几日。但对希尔来说,却不知是多少年。
南烛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家门口。
夕阳斜照,家门口伫立着一道纤长的影子。
那道影子横亘在门前。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却盖不住她呼吸的轻颤。
南烛脚步微顿,逆光中,少女的轮廓模糊而熟悉。
那不是南禾吗?
“……南禾?”他试探性地唤道。
“哥哥不欢迎我吗?”她歪头一笑,嗓音甜软。但不知为何,南烛感觉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就像被某种无形的存在注视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没有没有。”南烛急忙道,“就是你突然回来有点意外。”
说实话,时隔多年,又见到自己的妹妹,南烛心里是很高兴的。
南禾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靠近南烛,轻轻贴上来,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肩膀。
“这段时间有点想哥哥了……想陪哥哥几天,不可以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极了邻家的可爱小妹,这也不由得让南烛的心柔软下来。
“当然可以。”南烛微笑点头,随即温柔地抱着南禾。
感受着哥哥温暖的怀抱,南禾的脸颊微微发红,但始终没有松开自己的拥抱。过了好一会,她才抬起头,脸上的笑中带着些许羞涩与不好意思。
这次的笑容真实了许多。
“看来哥哥没有因为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而不要我了。”她低声咕哝。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哦。”南禾回应道。
南烛只感到一头雾水,最后叹了口气。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啊!
带着南禾一同回到家中,南禾为他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南烛吃得不亦乐乎。
许久没有品尝到妹妹的手艺了呢。
不过在饭后闲谈之际,南禾突然询问房间收藏柜里那根法杖的事。
南禾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但实际上时不时观察着哥哥脸上的表情。
说到希尔,南烛的目光柔和下来。
“她啊......是老师的一个学生,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
南禾没有回应,脸上看起来浑不在意,但实际上她正全神贯注地听着哥哥的讲述。
见南禾很感兴趣,南烛便将第一次见到希尔时她的模样与后来的一些经历告诉了南禾。
起初,当南烛提及希尔满身伤疤、沦为奴隶的过往时,南禾的指尖无意识蜷缩,眼底闪过一丝恻隐。
但到了后来,南烛说到为她修复伤疤,带着她逃亡的一些事后。
南禾的筷子忽然停住。
低头一看,她碗里的饭粒被戳得稀碎。
“哥哥对她……可真温柔呢。”她轻声说,唇角仍挂着笑,但那笑容却让南烛感到背后发凉。
南烛沉默片刻。
如果让南禾知道,他甚至曾和希尔同睡一张床……
她大概会直接把房子拆了吧?
到时候可能还会生许久的闷气。
于是他选择性略过了一些细节,最终讲到修复世界壁垒时灵魂撕裂的痛苦。
听到这里,南禾的眼神又软了下来,眼中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灵魂层次的疼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而哥哥却愿意为了一个世界,为了一个女孩,承受那样的折磨。这让她对那个叫希尔的女孩,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但转念一想,哥哥当年不也是为了她,才……
“......”
他真是一点没变。
“哥哥还是那么笨。”她低声说,目光盯着南烛的眼睛,“明明这一切……都不该你来承受的。”
南烛看着她,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叫遵循本心。”
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南禾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搭上南烛的手背。
“哥哥……”她抬头望向他,眼神复杂,“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为什么……能立刻认出我?”
南烛的指尖微微一颤。
她注意到了。
在刚刚的故事里,他讲述的“希尔的世界”明显是另一次人生。
而南禾……从来都不是迟钝的人。
滴答、滴答——
时钟的走针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南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轻声问:
“哥哥……你是不是……能转世?”
窗外突然刮过一阵风,树枝拍打玻璃,像谁在急促地敲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