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我住在这里三十年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凯瑟琳姑妈完全不理解外甥为什么这样说。
卢克上前一步:“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觉得东区可能会发生严重的火灾,您不能留在这里。”
凯瑟琳姑妈瞪大了眼睛:“火灾?你是怎么知道的?”
卢克和牛顿简单的解释了他们从波义耳那里得到的信息,以及科学院突然要求科学家撤离东区的奇怪命令。
凯瑟琳姑妈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上帝啊......我前几天确实看到有人在街上测量什么,还在墙上做了标记......”
“什么标记?”卢克追问道。
“红色的十字,我以为是标记瘟疫家庭的,就没太在意。”
“现在你这么一说,我才想到这条街上根本没有一个病人......”
卢克和牛顿对视一眼。
“不用多说了,我们必须立即离开,只带最重要的东西。”
凯瑟琳姑妈点点头,开始收拾行李。
很快,三人带着简单的行李走出了房子。
刚出门,卢克就注意到街角站着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跟我来。”卢克低声说道,带着牛顿和凯瑟琳回到了屋内,从后门离开。
“不要走大路,走小巷。”
三人尽量避开主要街道,一直找小巷子走着。
“我们去哪儿?”凯瑟琳姑妈气喘吁吁的问道。
“西区,那里有我认识的人。”牛顿回答道。
“我的同学哈雷家,他父亲是个富商,有一座很大的宅邸。”
“哈雷?就是那个喜欢没事就看星星的哈雷?”卢克惊讶的问道。
“是的,你认识他?”牛顿诧异的看了卢克一眼。
“呃,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卢克赶紧掩饰道。
三人继续前行,穿过一条条小巷。
但就在他们即将离开东区时,前方的路口突然出现了一队士兵。
“该死!”卢克低声咒骂了一句,拉着牛顿和凯瑟琳躲进一旁的小巷。
“他们在封锁出口!”
“怎么办?我们被困住了!”牛顿看着那些士兵说道。
卢克觉得如果他们的猜测没错,东区将成为一个巨大的火葬场,而贵族们已经在秘密疏散自己的人了。
“我们得想办法绕过这些岗哨,或者找一条水路,通过泰晤士河。”
“水路......对了!”凯瑟琳姑妈开口说道。
“我有个邻居是船夫,他的船停靠在河边!”
卢克眼前一亮:“太好了!带我们去找他!”
三人悄悄穿过小巷,避开巡逻的士兵,向着河边摸去。
然而,当他们来到凯瑟琳姑妈所说的船夫家时,发现门窗紧闭,无人应答。
“他可能已经离开了。”凯瑟琳姑妈失望的说着。
“但他的船应该还在码头上。”
“我们自己去找吧,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卢克知道这家人不一定会逃走了,可能是被士兵拦了下来也说不定。
三人向着泰晤士河边慢慢走着。
当他们来到河边时,发现了几艘小船停靠在简陋的码头上。
“就是那艘!”凯瑟琳姑妈指着一艘渔船说道。
三人正要上船,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卢克转身,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支火枪盯着他们。
“您好,先生。”卢克迅速反应过来。
“我们想借条船渡河。”
“借?”男子打量着他们。
“这个时候想借船?我看你们是要逃命吧?”
“您知道要发生什么吗?”卢克心里一惊。
男子四下张望,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我兄弟在皇家守卫队工作,下午偷偷告诉我,今晚会有大事发生,让我赶紧离开东区。”
“果然。”卢克暗暗松了口气,至少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那您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我得把船开走啊,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还有几个邻居也等着我送他们过河呢。”
“能带上我们吗?”卢克恳求道。
“我们会支付您报酬的。”
男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来吧,但得等我接上其他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人们的尖叫声。
“开始了!”男子脸色大变。
“赶紧上船!”
卢克、牛顿和凯瑟琳姑妈爬上小船,男子也跳了上来,解开缆绳,推动船桨。
小船刚刚离岸,远处的房屋冒出一股浓烟,紧接着,一栋接一栋的房子燃烧了起来。
“上帝啊!”凯瑟琳姑妈捂住嘴,惊恐的望着岸边。
“他们真的放火了!”
卢克看着迅速蔓延的火势,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亲眼目睹这一幕时,他依然感到一阵心悸。
那不仅仅是火,那是一场针对平民的大屠杀,一场披着“净化”外衣的屠杀。
“帮我,快点划!”男子拼命摇动船桨。
“火势蔓延得太快了!”
小船在泰晤士河上飞快的划行着,而岸上的火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大,照亮了整个夜空。
尖叫声、哭喊声从岸边传来,无数的人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但街道已经全是大火,分不清方向了。
一场完美的屠杀正在上演。
“那些畜生!”牛顿咬牙切齿的说着。
“他们怎么敢这么做!”
卢克没有回答,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他知道,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真实面貌,贵族们将平民的生命视如草芥。
......
小船最终靠岸在西区一个偏僻的码头上。
此时,东区的大火已经将半个伦敦的天空染成了诡异的橙红色。
“谢谢您,船夫先生。”卢克递给对方一枚金币。
“希望您的家人平安。”
“愿上帝保佑我们所有人。”船夫叹了口气,收下金币。
“你们最好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这场大火指不定烧到什么时候了。”
三人告别船夫,向牛顿同学哈雷家走去。
路上,他们看到许多西区的居民站在屋顶上,惊恐的望着东区的大火。
“那是什么?”
“东区起火了!”
“上帝啊,火势太大了,会不会烧到这边来?”
“怎么会整整一个区都在着火?”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没有人提出去救火或帮助东区的居民。
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只关心自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