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刺激什么都能做出来。南翊听到一声粗厚的喘气声瞬间收回手机。时间就这么停滞,索性直接关机,心想万一这电子产品失灵,闹出点什么动静,自己就被这两人弄死在这里了。
张息沉沉说着:“来了。”。
脚步声急促而沉重,就像赶着时间似的。
“堂叔。”。
张息和孙野从车里出去,走到芦苇荡之下,站在河流旁边,从高处看刚好被挡住,不管从哪个角度都看不见三个人的身影了。
“你们应该看出来这次江御行下了一盘大棋。他想靠自己进医院,就把检方和局子的注意力转移到我们这边来。查出来桔山庄园那什么通风系统有化工用品,还有许孚和许国华这两蠢货的视频,都是把矛头指向宁源化工。整个林州谁不知道孙家是大股东,他这是想搞死咱们张孙两家。”。
南翊心中惊叹,这些话和七蟒和星鱼跟他谈论的如出一辙,自己正愁找不到证据,就抓住孙野这个憨货的把柄。
“小叔,江御行上次就已经发现宁源那边化工油和食用油车罐混用,他虽然受了伤,但是已经存了证据。现在桔山出事,他进了医院,我们要抓住时机,总不能一直让他江家占上风。”。
化工和食用油罐混用?南翊感到震惊,自己这种普通人吃的油难道一直是这样……江御行去工业区是想用这个做证据,搞孙家?
南翊心想这声音有点熟悉,很快想起那次江御行去找樊希,在郊外废旧工厂被江霖的人请下车。心里锁定了一个人,江霖手下的和事佬。原来江霖也不是很聪明,大人物也有卧榻之侧他人酣睡的时候。
“他们占不了上风,江御行现在还躺在医院,我去试过,警局的人在外面,其他人根本进不去。江远那边现在摇摆不定,估计是想趁着我们搞掉江御行,搞臭江跃集团,他刚好好名正言顺换掉江霖这个老董,自己上去。我们要打入江跃内部这是必须的。另外我后面会派人搞掉江御行,他既然喜欢以身试局,那就永远别出来。”。
“堂叔说的对。我们可以从江跃那边做套,不怕江霖不钻。另外公家那边我们会压一压的,现在一直没开庭,许检长我们必须保,只有保了他,不得罪他那一条线上的,检方那边的公证才不至于对我们不利。”。
南翊听明白了,许国华这次不能因为桔山庄园的视频被搞下去,如果被搞下去,许孚也保不住,连带着孙家投资的宁源化工公司也受损。
“是,还是小野一点就通透。”。
“谢谢叔夸奖。”。
和事佬说着拍下两人肩膀:“你们俩记住,张孙两家不能再因为之前的事儿生了嫌隙。虽然谁也不想提,但是我大哥失踪,孙家小爷也是撒手人寰,这是事实。我们活着的人,何必又为了一个失踪的,和一个死了的再伤心呢?再说如果不是他俩出事,现在小野你也没机会享受富贵,小息你也不会有机会成为下一代继承张家的人。”。
南翊仔细听着,没敢漏一个字,心想张家大少爷失踪,孙家小少死了,孙野和张息作为亲侄子,为了利益也没翻脸。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看来也不一定。良心这东西有就是有,没有的话贫富也决定不了,硬逼也是长不出的。因为还有一句话,财发狠心人。
张息想试探这个和事佬堂叔,有没有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干一套,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代表永远是:“堂叔说的是。那江霖那边呢?您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异常倒没有。就是他这几天主要在江家别墅待着,保镖队也被江御行解散的差不多了。”。
孙野道:“江御行解散保镖队,无非是怕我们拿着把柄,搞他一个黑恶势力的帽子。算他聪明!先走一棋。”
“无妨,我们以后多的是机会搞他。”张息回应他。
“你们俩要谨慎。今天就不多说了,回去要注意。此地不宜久留。”。
“堂叔说的是,我们一会儿就走。”。
和事佬就不回头的走远了,踩在脚下的河滩沙砾陷进去一个坑。张息和孙野还在原地不动,他们不能同时出去,以防被一锅端。
“你想过他为什么一直留在江霖手下吗?”。
“为了利益,还能为什么?”。
“我猜是他对江霖有所求,江霖有什么事儿或什么人能威胁到他。”。
南翊蹲在那里双脚发麻,也没有一丝动作。河道有风吹过,吹着芦苇荡沙沙作响。天黑下来,四周气温下降,南翊轻呼一口气出来,搓着手掌。
“我们也走吧,天黑了。”。
南翊听见孙野的声音,催着张息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旧区的陈旧本就让人厌恶,何况这河水里还有化工废水在流淌。
“走什么?来一趟,干爽了你再说。”。
南翊原本要站起来的身子又蹲下去,稍有动作,就可能引起两人注意。
张息解开孙野的裤子,两人也没有打开车灯,旧区的昏暗给不了这芦苇荡之下一丁点灯光,正符合两人追求的刺激效果。
分秒变得漫长,在越不耐烦的时候就越显得缓慢。
南翊忍着这两人的兽欲,不想功亏一篑。蜷缩在黑暗中,有虫子爬上脚,也看不清楚。芦苇上又掉下一颗叫不上名字的小虫,痒得南翊忍受不住挠了脖子。
没过多久,有汽车发动的声音,在河滩开远了。
南翊试着站起身来,又瘫软下去,眼前一抹黑,倒了下去。
虫子在外面爬来爬去,不知名的鸟儿落在地上。
这里的夜晚静悄悄,不同于福喜巷子的温馨,也没有市中心的喧闹。
南翊强打起精神,逼自己站起来走出这片芦苇荡。自嘲自己现在的样子颇有些小人之径,可樊希下落不明,江御行也昏睡不醒,怎么能不逼自己呢。
远处的芦苇随风摇晃,是美的,却是无人发觉的。只有一人,必须穿过这里,走出去。
南翊越走越快,呼出的气在这里变得微白。
突然!踩到一颗石头,摔了下去!
整个人趴在地上,膝盖传来刺痛,眼泪滑过下巴。
南翊想,要是江御行在身边就好了,他一定会扶住自己的,可惜这一切总是不如他所愿,他究竟做过什么,才如此境地。
天是被,地作床。可如此大的天地,却一点儿也不温热,容不下一个人静默。有麻雀晚归,扇动翅膀。就像压抑了许久的愤恨,终于怒吼,想要点燃每一处酸涩的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