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他猛地吼道。
“干什么?!”
“停车!有办法!”
纪玉棠一脚刹车踩死。
张鸣推开车门跳了下去,踉跄几步,冲到路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远处,群山连绵,龙虎山的轮廓在昏暗天色下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臂铠已经认主…那个女人说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滚烫的左臂,金属表面似乎在微微蠕动。
也许…可以试试…
他闭上眼,强忍着身体被撕裂的痛楚,将所有意念都集中在左臂上。
感受那股力量,那股与他血脉相连、却又桀骜不驯的力量。
“饕餮…”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南宫家的血…帮我!”
嗡——!!!
臂铠表面的金属发出尖锐的嗡鸣,烫得吓人!
饕餮纹路亮到了极致!
金属开始变形、延伸,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啊——!”
张鸣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左臂不受控制地向前挥出!
臂铠上的金属片层层叠叠地翻开、重组,竟然在他背后延展成一对巨大狰狞的金属羽翼!
羽翼上的纹路金光流转,与臂铠连为一体,散发出惊人的能量波动。
“这…”纪玉棠看得目瞪口呆。
张鸣顾不上解释,也顾不上那撕裂般的剧痛,纵身从岩石上跃下!
金属羽翼猛地一振!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托起!
身体在空中晃了晃,随即稳住。
“我去救小雨!”他冲着下方的纪玉棠大吼,“你开车跟上!度假村汇合!”
“你小心!”
张鸣不再犹豫,双翼再次扇动!
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撕裂昏暗的天幕,朝着龙虎山的方向疾冲而去!
狂风灌满耳道,脚下是飞速掠过的山峦。
这种飞翔的感觉陌生而狂暴,远非自由,更像是被一股力量强行推动着撕开空气。
但他顾不上这些。
“小雨,等着我…”
风声吞噬了他的低语。
“我一定到!”
那道金色闪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扑风雨欲来的龙虎山。
地下祭坛晃得天旋地转,头顶的石头噼里啪啦往下砸。
张鸣和纪玉棠刚想撤,半空中白光猛地炸开,晃得人睁不开眼。
光芒里,凭空多了个影子。
白衣,悬空,衣袂无风自动,周身一层淡金光晕流转。
是她!实验室那个神秘女人!
与此同时,祭坛正中的裂缝豁然扩大!
幽蓝色的光柱从地底深处喷出来,笔直冲向洞顶!
光柱里头,全是密密麻麻扭曲挣扎的人脸,听不清的秽语和低吟混在一起,钻进耳朵里又麻又痒,直往脑子里钻。
“还愣着干什么?走!”纪玉棠一把薅住张鸣胳膊,这地方眼看就要塌了!
张鸣却跟钉在原地似的。
左臂上的青铜臂铠烫得吓人,上面的饕餮纹路烧成了金色,跟那白衣女人身上的光晕一唱一和,嗡嗡地响。
“南宫家的小子,你惹了大麻烦。”
白衣女人的声音冷得掉冰碴子,里面还裹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恼火。
“你把不该醒的东西弄醒了。”
纪玉棠反应快得吓人,一步跨到张鸣身前,手里那把缠着电弧的长剑嗡嗡作响,剑尖直指白衣女人。
“你又是什么人?”
剑上的电光在昏暗里噼啪乱跳,可那白衣女人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直接绕过纪玉棠,飘到张鸣跟前。
“臂铠认了主,饕餮的力量要醒了。你根本不晓得自己碰了啥玩意儿。”
“你到底是谁?”张鸣眉头拧成了疙瘩,臂铠震得更厉害了,饕餮纹路底下,好像有更古老的符文在闪。
“昆仑墟的守护者。”
女人这话轻飘飘的,份量却重得砸死人。
“也是你们南宫家的老盟友。”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祭坛边上一根石柱子扛不住,塌了。
女人随手抬了抬,面前凭空撑开一道看不见的墙,掉下来的大石头砸在上面,闷哼一声都没有,就滑到旁边去了。
“没工夫跟你细说了。”女人语速快得像放鞭炮,“你马上走!那东西被你惊动了,它的念头正在醒过来!”
“什么东西?刚才那个大块头?”
“那只是它的一丝念头,真身还在昆仑墟最里头关着。”白衣女人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点急色,“三千年前,你们南宫家跟我们搭伙,才勉强把它按住。现在封印松了,它要是彻底醒了——”
话没说完,脚下的地猛地裂开!
幽蓝色的光从地缝里往外滋,阴冷刺骨,还带着一股子烂泥味儿。
“来不及了!”女人猛地转过身,两只手飞快地比划着奇怪的印诀,“你们先走!”
张鸣没动。
“那个大块头说的‘昆仑墟的秘密’到底是啥?南宫家为什么要守着它?”
“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纪玉棠急得直扯他。
女人背对着他们,声音里有股子豁出去的味道。
“昆仑墟里封着上古的凶兽饕餮,那玩意儿能吞掉世上所有的活气儿。三千年前,你们南宫家献出了血脉的力量,才跟我们昆仑守护者一起,把它封了起来。”
“南宫血脉……”张鸣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魏小雨!你刚才说她也有南宫血脉?”
纪玉棠重重点头:“检测报告是这么写的,有微量的南宫血脉特征。”
“不可能!”女人猛地转过身,脸上全是难以置信,“南宫家的血脉,除了你,不该再有别人了!”
又是一波更猛的震动!
祭坛中间那块石碑,“咔嚓”一声,彻底碎了!
幽蓝色的光柱冲天而起,轰的一声撞在洞顶!
“他们要用她打开昆仑墟!”张鸣吼了出来,“我必须去救她!”
“不行!”女人伸手拦住他,“你身上是完整的南宫血脉,臂铠已经认了主。你要是掉到白虎堂手里,那才叫完蛋!”
“那我就眼睁睁看着小雨被他们抓去当钥匙?”张鸣眼睛都红了,臂铠上的金光更亮了。
白衣女人没说话,就那么盯着他看了几秒。
她突然伸手,按在张鸣胸口。
一股暖流冲进他身体里,胸口那阴阳甲的纹路瞬间亮了起来,跟着臂铠一起嗡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