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圆溜溜的眼珠子游荡在长渊与仿生鲛人之间,微张的下颚已经将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暴露的一览无余。
表面上无能狂怒,只能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感情好啊!我管一个陌生人叫爹,叫了大半年。
“好吧,所以说你不是我父王,您才是。”
乌托蹲坐在一行鱼面前。
第一次乌托见到“长渊”就奇怪,“长渊”身上的君王气质似乎并没有威压,有时候还总能跟自己开着不合时宜的玩笑,当时只觉着那大概是父爱泛滥,可能是君王比较亲民。
但在这一刻所有的猜忌便一锤定音。
狗屁的父爱,那只是他们找的这个演员没有完全入戏,不习惯自己突然无痛当爹。
那刚刚岂不是我追着自己亲爹打了一路,原因是因为亲爹劫走了自己的男朋友!
一阵头脑风暴过后,乌托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又紫,高昂的头颅越来越低,眼看就要同旁边的墓碑一样扎进土里。
这时,骨玉缓缓走到乌托身边,轻轻蹲下身子,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并轻轻地拍打了几下。他正准备开口安慰乌托时,却被长渊突然打断。
“长渊之海的君王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会在全海域挑选一个与自己气质外貌最相符的鲛人来作为自己的替身,这是一个为了防止未来意外遭遇不测时,来安抚民心的计谋。”长渊缓缓开口,“他便是我的替身,凛渊。”
时隔快百年不见的气息重新萦绕在身旁,凛渊心里那颗大石头终于落地,等了长渊几十年终于把他盼回来。
当年骨玉带着长渊的王冠启动这个替身计划时,凛渊的心猛地咯噔一下。他不相信自己的君王已经遭遇不测,但又不得不接下此任。为了替长渊守护好长渊之海,凛渊每天都在努力扮演君王的角色,他害怕哪一天一睁眼就真的以为自己就是长渊。
“殿下,臣等到你回来了,臣替您把长渊之海保护得很好。”凛渊轻吻着长渊的尾尖和手背表示自己的忠诚。
“凛渊辛苦你了,也感谢你把乌托找了回来。”长渊转头打量着乌托,“话说,你的尾巴呢?小朋友?”
“尾巴能变出来的。”面对真正的长渊,乌托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两手紧贴裤缝,笔直地如同电线杆,支支吾吾,垂着头不敢看向长渊的眼睛。
“嗯?”长渊扬眉。
长渊看向骨玉。
“臣也不清楚原因,可能是同生长环境有关?”压力给到骨玉。
回想起自己被囚禁在研究所的这些年,长渊低头看向自己靠鱼尾支撑而没有离地的双腿,还未退化完全的鱼鳞遮挡住隐私部位,身上没有一处皮肤有血色。
“说到这个,我想我得再去见见我的老朋友了。”长渊眼底尽是狡黠和怒火,乌托默不作声,以免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父王你又要回研究所吗?”乌托问。
“不。”
一只淡蓝色的传音蝶围绕在长渊身边,抬手间,传音蝶停在他的指尖。
“这么快就接到消息了,看来从前我也算是低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