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肖管家没敢继续喊价,这饭已经远远超出了它本来的价值。
他害怕司止渊觉得不值,到时候反手将他一军,让他买单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他这腹黑老板经常干这种事情。
肖管家看着面前的小伙油盐不进,背后冷飕飕的目光又让他不敢放弃。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们进去?”
“提前一个月预约,我说了很多遍。”
“我们七爷没那么多闲工夫。”肖管家有些炸毛。
“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一旁看戏的卿一然内心止不住的舒爽。
比看爽剧还爽!
“滚开。”司止渊往前一步,肖管家侧身让开。
他语气依旧傲慢,但明显有了些不悦和愤怒。
“你们老板呢?”司止渊不耐烦的问道。
“不关你的事!”
“叫他出来,今天这饭我非吃不可。”司止渊的语气充满着冷意,眼神锋利如刀。
站在原地的小伙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司止渊身上这股骇人的气质实在让人不敢接话,小伙子背脊一阵发凉。
“两位,不好意思,今天不营业。”一位穿着粗布衣衫,却精神矍铄的老者,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老者鹤发童颜,虽然穿着朴素,但身上的气势却是不怒自威。
“不营业?”司止渊微微皱眉,他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待遇。
“对,不营业。准确来说是不对你营业。”老者语气坚定,丝毫没有因为司止渊的气势而退缩。
“哼!老头,你有胆。”
司止渊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些实际的东西,嘴巴上说的东西毕竟太虚无缥缈了。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刷刷几笔写下一串数字。
“这不是钱的事儿,老朽今天不做你们的生意。”老者看都没看支票一眼,直接拒绝。
卿一然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看得出来,这个老者并非贪财之人,司止渊的威胁对他毫无作用。
“司总,看来今天我们是没有口福了。”卿一然拉了拉司止渊的衣袖,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男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他必须吃上这顿饭。
“先生,您请回吧。”老者依旧不为所动。
司止渊脸色一沉。
“你知道我是谁吗?”司止渊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压迫感。
“老朽管你是谁,今日不做你的生意,请回吧。”老者丝毫不惧,语气坚定。
卿一然心中暗笑,这老头倒是很有意思。
司止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识抬举的人。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肖管家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俯身到司止渊耳边,对他说了几句话。
肖管家突然想到了七爷在很多年前在上海买了很多房子,不过这些都是交给专门的人在打理。
七爷没有亲自过问。
在司止渊和老头僵持的时候,他让人查了查这栋洋房的主人。
好巧不巧,这边基本都是他司止渊的产业。
这栋洋房也是司止渊名下的私有财产,这老头要是不营业,那就只能滚出去了。
毕竟他们七爷赔得起那些违约金。
司止渊听完肖管家的话后,冷哼了一声,他对老头说道:“这家店,包括这栋洋房,都是我的。”
“哦?是吗?”老者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那又如何?”
“不如何。”司止渊语气冰冷,“只是,如果你明天还想继续在这里喝茶,最好现在就开门营业。”
司止渊觉得自己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他喜欢这样的感觉,而不是刚才那种被动的局面。
“不对,不是明天。你要是不接待我,今天就得搬出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老者放下茶杯,双目中闪过一丝锐利。
“你可以这么理解。”司止渊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年轻人,你太心急了。”老者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我做菜,只看心情,不看身份,更不看钱。”
“那我一会就找人请你搬出去。”司止渊从未见过如此固执的老头,一时间竟被气笑了。
一旁的小伙听到司止渊竟然如此无理,实在气不过。
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老头倒是云淡风轻,“走吧!别人要来收房子了,我们把家伙收走,正好回去。”
卿一然虽然是看戏的,但是到最后也看不下去了,因为一顿饭,司止渊就要将人家的生计毁掉。
这男人,做起事情来向来不考虑别人半点。
她立马上前阻止,“司止渊,你闹够了没有。”
说完后,追了进去,她轻轻将门关上,以免司止渊又闯进来干出什么缺德事。
卿一然放轻了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对不起,她那人脑子有病,最近都还在静安区康定路834号治疗,他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
老头看着眼前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地址不就是上海市的精神卫生中心吗?
“我说了不营业,我们会马上搬走。”老头用手指了指门口,示意卿一然出去。
卿一然走进屋内,环顾四周,发现屋内陈设简单,却古色古香,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走到字画前,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得眼熟,心中一动,“这是……江太史的真迹?”
老者原本平静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波澜,惊讶地看向卿一然,“你认识?”
“略知一二。”卿一然谦虚地笑了笑,指着其中一幅画说道,“这幅《春山烟雨图》,笔法细腻,意境深远,是江太史晚年的得意之作。”
老者原本只是抱着试探的态度,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真的懂行,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心中对卿一然不禁刮目相看。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对江太史的作品如此了解。”老者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我从小就喜欢书法绘画,对江太史的作品更是喜爱有加。”卿一然谈起自己喜欢的东西,眼中闪烁着光芒。
这些东西都是卿一然母亲小时候最喜欢和她讲的。
卿一然从小在理科上一骑绝尘,但并非说她文科不好。
只是理科的成绩太过耀眼,掩盖了她文科的成绩。
两人越聊越投机,从江太史的生平聊到他创作古法粤菜的机缘巧合,再聊到书法绘画的技巧,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门外的司止渊很好奇这女人到底在里面干嘛?
卿一然这才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连忙起身告辞,“老先生,今天真是打扰您了。您放心,你们不用搬走。我一会喂他吃两颗安定,他就安定了。”
听完卿一然的话,老头和小伙子笑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本来他们以为卿一然是在开玩笑,但听她的语气又很真诚。
“卿小姐,你等等。今天老朽就破例加一桌菜。”
卿一然走到门口,打开门,对司止渊说道:“我们可以进去吃饭了。”
司止渊原本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门口,听到卿一然的话,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
“你说什么?”司止渊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老头油盐不进,卿一然怎么可能就说服他了?
卿一然对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进了院子。
司止渊将信将疑地跟了进去,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倒要看看,卿一然究竟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