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还挺有意思,下半场什么时候开始?”
“三天后。”
“到时候叫上我,我正好没事。”
白芷满口答应,手上转动着摊位上买的小木偶。
“这木偶的手指明明细长的更好看,为什么有人要刻成短粗的,真是毁形象。”
文婳掀了掀眼皮:
“哪有短粗的,都是供人观赏的,当然越精致越好,最好是处处完美。”
“傀儡台人那么高的木偶就是短粗手指,你没亲眼见到,你不知道她究竟多像个真人,连脖颈处的筋脉都极为明显,就那双小短手,怎么说呢,格格不入。”
“那下次你带我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像真人。”
文婳不在意随口一提。
“恐怕不行,我们上次去是不小心走错了路,还被人赶出来了,这次再去,怕不得被打。”
白芷摇摇头,一脸的心有余悸:
“那是他们的供台,就是不知道那个木偶是个什么身份值得每天上香。”
“谁知道呢。”
几人回到客栈,在楼梯间与一位轻纱遮面的姑娘遇上,姑娘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们一眼,侧身垂眸让路。
白芷看着姑娘离去的身影,微不可察拧眉。
“怎么了?你认识?”
文婳顺着视线只看到一抹衣角。
“不认识,只是好奇她为何会从三楼下来,而且我感觉在哪见过她。”
客栈老板知道他们是六扇门的人后,三楼就不再让其他客人入住,所以他们现在是一人一个房间,当然,住宿费是县令包揽了的。
本来打算自己掏钱,奈何县令极为后腿,硬是把他们几人住宿一个月的费用先付了,几人也没拒绝,知道县令这是在他们面前讨个好,后续责罚能轻点。
“你们回来啦?正好,有事跟你们说。”
云稀拎着茶壶冲楼下喊:
“小二,给我们送壶茶。”
“哎!好嘞,大人您稍等。”
小二在楼下应了一声。
“难不成是案子有所进展?那确实是大事。”白芷道。
云稀重重推开房门,将云星撞的一个踉跄,云星捂着鼻子一个劲的叫唤,不多时鼻血顺着指缝流出来:
“哎哟我的亲娘哎,这是见不得我活着!”
云稀见势不妙,急急后退,一把抓过身后的人挡在身前,指责道:
“小白你怎么回事,多大年纪了还这么莽撞,瞧把云星给撞的。”
说着推开白芷,急忙上前扶云星。
白芷从被抓过来的一脸懵逼到目瞪口呆,伸出手指指着云稀:
“好你个云稀,长得浓眉大眼的,尽不干些人事……”
云稀双手合十,朝白芷拜了几下,眼中都是乞求,要是云星知道是他撞的,他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女孩子就不一样了,云星总不好意思按着打吧。
文婳掏出手帕给云星,好一番折腾几人才围着圆桌坐下来。
“是这样的,有人找我们谈交易,跟凶杀案无关,但跟失踪案可能有些关联。”
云星将擦过鼻血的手帕扔到一边,狠狠瞪了白芷一眼。
白芷:“……”
白芷又转头瞪了云稀一眼,云稀视线乱飘,装作没发现有人想刀了他。
文婳敲敲桌子,拉回正题:
“就刚刚下楼的那位姑娘?怎么交易法?”
“是她,傀儡台的人,叫靳雨柔,她想让我们帮忙找个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全尸,条件是她会在暗中协助我们找到失踪的姑娘。”
白芷眉头紧紧皱起:
“我说怎么有点熟悉呢,原来是傀儡台的,但她怎么知道我们要找失踪的姑娘,又如何确定我们一定会答应?”
“这就不清楚了,或许是有更重要的线索,因为她找的并不是我们个人,而是六扇门。”云星摇摇头道:
“我就是不确定她哪来的把握,就没有立刻答应她,咱们一起分析下,可行的话木偶剧的下半场给她回复。”
一时间房内沉默无言,小二送了水又悄悄带上房门。
“我觉得可行。”
云稀率先开口:“目前凶杀案没有什么头绪,县令那边也都安静如鸡,不如就答应了她,有可能还能找到她说的失踪女子。”
文婳点点头,她身为一个仵作,却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找出来,她感觉受到了打击。
她现在急需找点事做,说不定能有什么新的头绪。
白芷和云星不置可否。
事已如此,好像除了找回失踪的女子以外,没有能深入下去的点了。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后天给她回复吧。”
两日时间转瞬而逝,一大早,街道上就有人敲锣打鼓的广而告之,热闹非凡。
白芷敲了敲秦砚房门,这两天都没见到秦砚,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但除了她其他人都说见过秦砚,她也就放下心来。
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里面没有任何动静,白芷抬脚走了进去,屋中无人,床上放着一套夜行衣和一套常服,白芷眉头狠狠跳了一下,谁家乖孩子会偷穿夜行衣,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上了偏路。
浴室有动静传来,秦砚出现了,上半身光溜溜,结实的胸膛和腹肌若隐若现,下半身围着一条松松垮垮的浴巾,头发还在湿漉漉滴着水,热气将他的脸庞晕染微红。
两人四目相对,愣在原地。
时间都仿佛凝固了,空气安静的诡异。
白芷瞪大了眼睛满脸通红,秦砚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头紧了紧浴巾边缘。
须臾,两人才回过神来,理智回笼,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尴尬。
秦砚急急忙忙转身想要逃回浴室,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水渍,在原地呲溜打了几个滑,一手扶住床脚,一手紧扣浴巾,好半晌才钻进浴室。
白芷险些笑出来,着急忙慌的丢下手里的夜行衣,死死咬住死命上扬的嘴角,转头往门外跑,肩膀狠狠撞在门框边缘,趔趄几步,用更快的速度躲回了房间。
整个场面混乱不堪,听说人在尴尬的时候会非常忙,明明是想笑但又必须忍住才忙!
白芷进了房间不再压抑天性,扯开嗓子哈哈大笑,笑到直不起腰。
云星几人被突然的爆笑吓了一跳,宛如魔音贯耳,一度让人以为是被点笑穴。
好半晌思绪才从回忆中秦砚滑稽的动作抽离出来,肩膀也传来难以忽视的痛感,白芷伸手覆上肩膀,没伤到骨头,肉疼也够受的。
这么一打岔,就忘了问秦砚要不要去看木偶剧。
等演出临近开始时,傀儡台已经排起了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