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里想着事,白芷早早醒来,在院中晨练起来。
“早啊,小白。”
云稀精神抖擞打了个招呼就往外面走。
白芷叫住他:“干嘛去?”
“重新找那些商家再问一遍,总能问到有用的线索。”
“问什么?何欢的失踪?”
“是啊,咱们都来了五天了,一点进展也没有。”
白芷眨眨眼:“云星没跟你说,何欢有可能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吗?”
云稀一愣,迷迷糊糊抬眼:“什么意思?”
白芷看了看四周,凑近他耳边,将昨晚发生的事跟云稀说了一遍。
“真的!那我去叫云星,咱们赶紧走吧。”
看来这几天真是把云稀愁坏了,想想也是,他也是第一次离开云京墨这么久,想必是不大习惯。
按照靳雨柔的说法,白芷打算干脆买一套十天前失踪的姑娘身着的衣裙,调查得知,这布料有且只有玲珑坊有,从外面就能看出布条的设计跟铺子里其他的有七八成相似。
但这件衣服却是断货了,据老板娘玲珑所说,这套衣裙并没有多少人买,一个月能卖出一套都难,所以在前一段时间卖出最后一套后并不打算再次制作。
两人带着布料来到清远酒楼,看着紧闭的大门,不由蹙了蹙眉。
云稀上前敲门,敲了很久都没人应,隔壁探出一个脑袋:
“你们找人?”
“对啊,大婶知道这酒楼的人都哪去了吗?”
云稀笑容阳光和善,递过去一钱银子。
大婶惊喜接过,不让两人等待太久,马上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前几天这家酒楼就被人买走了,店里的伙计都遣散了。”
“那您知道这家酒楼现在的老板是谁吗?”
大婶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以前的老板搬走时恰好遇到了,不然我都不知道酒楼易主了,这座酒楼从换了老板就没开过门。”
“那位老板住在哪里?”
大婶看他们的眼神从放松到警惕:
“你们是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大婶心里打鼓,隔壁邻居这么久了也从没红过脸,以老板的性格不可能会得罪人,那就只能是来者不善了。
云稀掏出六扇门令牌:“六扇门查案。”
大婶急忙就要把钱还回来,白芷拦住她:
“大婶不用紧张,我们就是例行公事找他问问,还有,你见过穿这种花样衣服的姑娘吗?”
大婶眯着眼睛看了看又做思索状:
“有点眼熟,衣服没见过,相似的布料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里?”
白芷急忙追问。
大婶眉头皱成川字:
“我想想,是在哪里来着?”
两人静静等着大婶柜子,丝毫不敢再出声打断,就怕她刚有点苗头又被他们给打断了。
大婶眼睛倏地一亮:“想起来了,是在城外,我在路上看到这样的布条,上面还有血呢。”
两人又在附近问了一圈,愣是没一个人记得这套衣裙,很难不怀疑是靳雨柔撒了谎。
“你们不是被骗了吧?”
云稀大声囔囔。
白芷不置可否。
“城外的布条应该是那姑娘留下的求救信号可惜没人发觉,我们目前只能暂时相信那姑娘是被带到了小木屋,下落不明。”
现在的酒楼老板藏的深,附近都没人见过这位老板。
“小白,我怎么感觉这个案子处处受阻呢?”
白芷侧头看着云稀,他的眼神清澈明媚,但他绝对不蠢,他都已经觉察出异常,可见这个案子的棘手程度。
先是到处遍寻不见的证人,又是玲珑成衣铺断货的衣裙,再是酒楼换人。
一桩桩一件件,他们早就被人暗中窥视着了。
在这个小小的城池,凶手能如此如鱼得水的掩藏证据,又是天高皇帝远的,能给凶手撑腰的也只有一人了,
云稀挠挠头:
“那我们现在先去找曲乡?”
曲乡是清远酒楼原先的老板,听大婶说带着儿子儿媳搬回了老家椒师村,椒师村离这里有一天的路程。
“不。”
白芷凑近云稀小声嘀咕:
“你暗中跟着县令,我不信这里面没他的手笔。”
云稀大惊:“可我之前观察过他,他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一点正事也不干,这样的人有可能是凶手的帮凶?”
“还不确定,但这里身份高,能一手遮天的只有他,哦,对了,还有那个师爷范舜,他才是整个县衙最有脑子那个,你要小心提防,如果他们反扑,你就卸了他们的手脚,别让任何人跟他们接触。”
第一眼见到范舜就没觉得他是好人,表面不说什么,一肚子坏水,最怕的就是这种阴毒的人留的后手。
云稀皱着的眉慢慢舒展开,脸色凝重:
“行,我会小心的,那你呢,如果我的动作一直被人监视着,那你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出了城凶手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放心吧,不是还有小砚吗,你把令牌给我。”
就算她自己去,她也有七八分把握能安全回来,自从成为富婆后,什么能保命的东西她都要买上几份,买多了怕别人起疑,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叫上秦砚仅仅是因为她不认路。
位置照旧,白芷在车里,秦砚赶车。
看见秦砚又想到秦砚床上的夜行衣,顿觉自己忽视了孩子,掀开车帘坐到另一边,眼神直勾勾盯着秦砚的侧脸。
不知道是不是白芷的错觉,感觉秦砚跟第一次相见时并没有半分不同,颀长的身姿,刀刻般的面容,修长的手指。
原也是怀疑过秦砚的,谁家十五岁的孩子长这么高,但又一想,骗她图啥呢?她当初可没什么钱,所以就打消了怀疑。
但现在她更怀疑了,古代十五岁的孩子都长这么大喉结了吗?
“小砚啊,为什么你跟初见时没什么变化呢?”
秦砚一愣:“什么?”
“十五岁的年纪正是发育期,咱们一路上好吃好喝的,你为什么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有你真的是十五岁?十五岁喉结这么大吗?”
白芷看着秦砚的眼睛,势必要问出个一二来。
秦砚吞了口口水,心虚的轻咳两声:
“其实我今年十七岁。”
“那你为什么说你十五岁?”
“呃……因为,因为我爹娘逼着我当上门赘婿,好换点钱给哥哥娶媳妇,我就把自己卖了,我说我十三岁,人牙子说再骗人就打掉我的牙,我说我十五岁他就信了。”
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