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下次别这样了,您现在身子本就很弱,这样岂不是十天半月都好不了了。”
秦砚扶着覃氏躺到床上,语气中满是自责。
“那你想到留下的办法了?”
秦砚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娘也帮不了你什么,只能为你多争取一下时间了。”
覃氏猛的咳嗽起来,脸色涨红。
白芷敲敲门直接走了进来,将一枚药丸递给秦砚:
“这是我师傅研制的药,你给大娘服下吧,待会我让我师傅给大娘看看。”
秦砚眼睛一亮,接过药丸对白芷眨了眨眼。
“多谢姑娘了。”
覃氏虚弱说道。
白芷尴尬的挠挠头,欲言又止,耳尖微红。
与长老咬牙切齿的瞪着对自家小徒弟献殷勤的秦砚,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白芷走到哪他跟到哪,白芷做什么他都要凑上去,笑的跟朵烂菊花一样,十分刺眼。
眼瞅着白芷对秦砚态度越来越平和了,甚至还不时跟秦砚打闹起来,与长老急得抓耳挠腮。
不行,再继续下去,小徒弟就要被拐跑了,他得出奇招了。
要不是他心软,早将人赶走了。
都怪他,当初就不该留他们,一个风寒罢了,不吃药躺几天指不定也好了,他非要手痒给人诊脉。
这么一诊,发现覃氏郁结于心,身体底子跟破风箱似的,觉得十分有挑战性,就想着这病难得,一不做二不休给覃氏调理调理,这么一调理出问题了吧。
徒弟都快没了,他十分怀疑这是这娘俩做的局,只有他是局外人。
现如今覃氏身体渐好,与长老让覃氏一人留在竹屋中。
“你们两个,跟老夫上山采药,吃老夫的,喝老夫的,还想不干活,没门,哼!”
与长老一甩袖子仰着头往前走。
两人对视一眼,白芷无奈耸耸肩,小老头又来脾气了,不顺着他他得气上好几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来了。”
“老头,这里有药草,你骗谁呢?”
与长老脚步一顿,转身怒目而视:
“老夫说有就有,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好好好,你说有就有。”
白芷敷衍的安抚着与长老,与长老脸色瞬间就变好了,挂上了得意之色。
“哟,丫头,你来看,这朵花真漂亮。”
与长老蹲在一边,侧身冲着白芷招手,笑的难看死了,活像个抓小红帽的大灰狼。
白芷纠结片刻,慢吞吞走上前:
“什么花?”
白芷刚走到与长老身边就摔了个狗吃屎。
秦砚刚伸出的手收了回来,他看的清清的,是与长老绊倒的白芷。
白芷摔倒后与长老竟然欣喜了许多,秦砚还没捋清楚,与长老又喊他了:
“臭……小伙子你过来。”
“……”
需要他的时候叫他小伙子,不需要他的时候叫他臭小子。
秦砚小步小步往前挪着,与长老面上开始不耐烦却又强忍着,秦砚终于出了口气。
不出意外,与长老也对他伸出了罪恶之脚,秦砚躲避不得,同时也想看看与长老想要做什么,顺势摔倒在地上。
“哼,两个蠢货,平地走路也能摔,还不快起来!”
秦砚:“……”
他搞不懂女人心也同样搞不懂老人心。
白芷起身拍打身上的灰尘,没有半点意外,三天两头就要搞一出,她都习惯了,转身拍了拍秦砚:
“老头比较幼稚,爱玩,咱们陪他玩玩。”
“哦,好。”
“哇塞,这里面有虾,你们快来看。”
与长老兴致勃勃蹲在一个小水坑前面,捧起一捧水泼到岸边,十分正经惊讶道:
“呀!虾呢?我刚刚明明看见了。”
说着又抄水继续往岸边倒。
“师傅,那边有河,何必在这个小水塘里苦苦寻找。”
白芷提醒了一句,她现在很不安,不想靠近小水塘。
与长老对着两人拉下脸,脸色阴沉,嘴角慢慢扯开一个弧度:
“快来呀,快来看虾。”
白芷叹了口气,一步步往前走,秦砚也跟着走了上去。
原以为与长老会有什么新手段,谁知依旧是将他俩绊倒在水坑边,水坑边的黄土尽数沾染在衣襟上。
与长老满意的站起身,恢复了以往的态度:
“小兔崽子,你瞅瞅你这衣服,那个有条河,快去洗洗,臭小子,你也是,怎么脏成这个鬼样子,你俩一起去洗澡吧。”
“……”
秦砚尴尬的脚趾扣地,脸色爆红,这人说什么呢,男女授受不亲,更别说一起洗澡了,青天白日的,像什么样子。
之前他一靠近白芷,与长老老脸都快拉到裤裆了,现在居然让她俩独处,还叫他们一起洗澡?
这事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与长老可没那么好心。
“行啊,走吧秦哥。”
白芷没觉得哪里不妥,率先往河边走。
秦砚站在原地,他心里虽然也举双手赞成,但这进展以及与长老今日的所作所为太奇怪了。
“臭小子还不快去,让老夫徒弟等着你?你脸真大。”
与长老嫌弃的推了推秦砚,秦砚一步一回头走了。
直到入了水秦砚才知道与长老这一番折腾是为什么,他的芷儿,竟是个男儿身!
真是苍天不公,这人死复生居然还能变了性别,秦砚欲哭无泪,与长老是想让他知道白芷变成了男子,让他不要多做纠缠,为了保住自家徒儿,与长老也是煞费苦心了。
“秦哥,来,给我搓搓背。”
秦砚麻木的靠在岸边,看着白芷毫不忌讳的露出背部,他想哭,此刻无比思念母亲。
白芷却觉得这是个很新奇的体验,重活一次,她居然做了回男子,这辈子她要娶个十房八房小妾,体验下做男人的快乐。
一路回了竹屋,秦砚都浑浑噩噩的,与长老十分满意今天这一出,也不枉费他老脸都不要装可爱引他们过去了。
秦砚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他实在是接受不了爱人突然变了性别,不记得他就算了,感情还能慢慢培养,这里也没有多余的人打扰,但偏偏……怎么就变了性别?
上天真是不长眼,他的芷儿遭遇了那么多磨难,好不容易活过来,居然还失去了女儿身,她得多难过啊。
是了,白芷肯定比他难过,他不能这么自私,他要去安慰下白芷,别看白芷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肯定是为了掩盖心里的痛楚装出来的,是他大意了,竟没发现半点端倪。
秦砚纠结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白芷,下定决心后敲响了白芷房门。
“谁呀?”
“我。”
“干什么?”
“……有事找你。”
“哦,你等会。”
白芷从屋后跑出来,脸上黑黑的,警惕的四周看了看,冲秦砚招手:
“秦哥你来。”
秦砚跟着白芷走到屋后,白芷蹲在一棵樱花树下翻动着什么,有烟雾慢慢升空,香味也飘到秦砚鼻腔里。
“今天师傅去了集市,咱们偷偷烤鸡吃。”
白芷斯哈斯哈将鸡撕了一半递给秦砚:
“见者有份,快吃吧,待会师傅回来看见就死定了。”
秦砚拿着烤鸡,愁绪万千:
“芷儿,你……也别难过,男子就男子吧,已经变成这样了也没办法,你别想不开……”
“说什么呢?男子多好,以后我要睡很多女人,哈哈哈……”
白芷将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眼神还盯着秦砚手里的鸡,秦砚将鸡递给她,她毫不犹豫收下了,生怕秦砚跟她抢,吃的飞快。
秦砚:“……”
看出来了,原来难过的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