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被王意波抱住的那一刻有被电到。
就感觉身体一麻,她本能想推开他,但听到他说出来的话,心立马就软了下来。
“乖啊!不哭不哭,你先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安然对着他的后背好一顿的拍,这一米八的大个子,她够着还有些费劲。
王意波好半天才停止了抽泣,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
安然给他倒了杯热茶。
王意波喝了口,缓了缓才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事情是这样的。
王意波不是准备住书院陪他父亲吗。
白日里王意波都在正常上课。
傍晚下课的时候,他就被他父亲呢,安排到了一间单人的宿舍里。
可王意波收拾妥当后,便想着去寻他父亲,无意中便瞧见他父亲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书院。
出于好奇,他就悄悄的跟上了。
却不承想,被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那就是,他父亲居然养了外室,而且那外室还和他父亲养育了四个孩子。
最大那个竟然也和他在青竹书院读书,而且他还认识。
是一个叫王意儒的书生,比他大两岁,到今年刚好十九。
学习虽然没他好,但平日里,父亲对他那是格外的关照。
这回他总算是知道原因了。
而且他这才明白,他爹不经常回家的原因。
在这边多好啊,每天子女膝前环绕的,过得那叫一个和和美美啊。
而且这个外室长得还年轻,看着顶多四十多岁,气质温婉,就是一个贤妻良母的典范。
他知道这一切,感觉天都要塌了。
少年从父亲外室家里跑出来,就直奔县衙。
然后他父亲就在后面追,可他年纪大了,跑几步也没追上就回去了。
兴许是怕丢人吧!
王意波很委屈,可刘学一和史进都回家了,所以他就跑过来找安然了。
*
安然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柔声安慰道:
“你也别太难过了,你现在也大了,父母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安然拍了拍他的肩,“只要你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就可以了。”
“人生观价值观?什么意思?”
王意波有点没听懂。
“简单来说,人生观就是一个人对人生的整体看法和感悟。
价值观,是对善恶、美丑、对错等问题的基本看法。”
王意波想了两秒后,立刻举起手,
“安然我发誓,我以后绝不找外室,你要相信我。”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安然直接裂开。
“王意波,你是不是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误解。我们只是好哥们啊!”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王意波赶紧道歉。
可就在此时,安然的房门被敲响。
“谁呀?”
“是我!”
安然有些震惊,如果她没听错的话,这是张县令的大公子。
至今他叫啥自己还不知道呢,就是一点交集也没有。
安然看了眼王意波,见他点头,自己这才起身去开门。
“你找我有事?”
安然开门见山,问的很直接。
“嗯嗯,”少年清了清嗓似是有些尴尬。
“我只是看见了意波兄,便过来打个招呼。”
“你们认识?”
王意波点了点头,可他们也只是认识却谈不上很熟。
“见过洛轩兄!”
王意波这时已经收敛起情绪,起身和张洛轩见礼。
“别客气,快坐吧!”
这话就说得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了,这毕竟是安然的房间啊。
王意波看了眼安然,安然摇了摇头,表示和这人不熟。
可这位洛轩反倒像是到家了。
“安然你也坐吧!正好到了晚饭点,咱们就一起用个便饭吧!正好有些学术上的事情我想请教一下意波兄。”
可王意波哪有那心情啊,更何况这是安然的卧房,他摆了摆手,立马起身告辞。
“不巧,我还有事,洛轩兄我们改日再讨论吧!”
安然有些不放心,就想出县衙送一送王意波,却被张洛轩给拦住了。
“安然,我父亲说,你出门必须带一群人保护。所以还是让我代你送送意波兄吧!而且府上有马车,我会给他安全送到书院的,你放心。”
见送人不成,安然只好来了句。
“王意波你开心点,不管到什么时候,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呢!”
县衙门口,安然看着已经坐上了马车的王意波,冲他挥了挥手。
张县令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猜到了,张大公子此举肯定是他爹的主意,莫非是为了维护她的名节?
也许吧,安然摇了摇头。,想再寻思这个问题。
而安然不知道的是,和她一起的捕快们都没有下班,而是换上便衣分散在兹霸县城的各个角落,密切关注着白莲花教的一举一动。
黄飞率自从上次查封了群芳院,这次又盯上了万月楼。
里面有些人的进进出出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万月楼后院的一间客房里。
白若云拿着一张巴掌大的字条,仔细的阅读着。
片刻后,她抬起眼。
“很好,年前白离会被押解去京城,到那时我们就有动手的机会了。”
女子唇角勾起一抹明显的弧度,又问向下属:
“三天后的神迹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一切早已准备妥当。”
“嗯,很好!县衙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只是现在街上的人多了起来。”
白若云闻言笑笑,“多点好啊!人越多才越有影响力不是?”
*
一辆马车把王意波安全的送回了青竹书院。
少年向马车上的张洛轩抱拳,转身往里面走。
那身影看着挺拔,可没人知道他的内心却十分的落寞。
之前在马车上,两人对话不多,因为不熟悉,加上王意波也是个不爱说话的,
所以这一路他俩都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王意波回到宿舍,脑海里都是之前发生的一桩桩一幕幕。
他蒙上被子,又突然想起安然说的那句话,人要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
她说得好有道理,那自己接下来就是要想好,
要如何来面对他父亲,如何来面对这个破碎的家。
*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
夜晚的兹霸县城的十分的热闹,商家在门口挂起了各种造型的灯笼。
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小贩们摆出各式各样的摊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
“快看啊,那是什么?”
随着这声叫喊,就见无数盏莲花灯从县城的各个角落缓慢升起。
而随着莲花灯的升起,无数花瓣一样的纸片从灯中散落。
有那好奇的捡起来一看,就见上面写着。
白莲花教,度化世人;入白莲花教,福泽万代。
可突然,这美景就出现了非常不和谐的一幕。
就见下一秒,从各个角落又升起了很多造型各异的灯。
有的像馒头,有的像大饼,还有的像南瓜大葱的反正就很乱套。
随着这些灯慢慢升起,很多条幅就从上面垂了下来。
就见有的上面写着:
兹霸县衙祝百姓们新年快乐!
这算是好的。
还有的写着,慎入白莲花教,小心被榨的裤衩都不剩。
还有,白莲花教有毒,小心毒死你全家。
云云,反正那词写的都挺花花的。
人群中的王意波抬眼看着那些条幅,几日来的阴郁一扫而光,竟扑哧笑出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