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喜的官兵被安排在县衙好生款待暂且不说。
安然也累坏了,也该说黄飞率给她留在县衙里是明智的。
她若回家马上便会面临一大摊子的事。
你要说啥事?那当然是造纸厂和香皂厂的事啦?
免不了有那不长眼的就会第一时间找她汇报工作。
这在县衙住就好多了,能好好休息。
可以说安然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打扰美梦的,让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你就说把孩子都累成啥样了吧!
安然是被打雷惊醒的,又不知是哪方神圣在渡劫?
天空中那是卡卡打大雷,吓得她直接从床上弹坐而起。
跑到窗前,她便发现天空灰蒙蒙的,雷声过后,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很快外面就聚成了浅河。
安然看着那被雨滴打出来的水窝窝发呆。
回想着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清河三少考了前三,张洛轩考了第六,那安实呢?
他莫非考第四?
一定是这样的。
正想着,就听“咔嚓”一声,金龙闪过,一个大雷直接劈到了她院子里的秋子树上。
顿时就把那树劈成了两截。
“啊!”
安然被吓了一跳。
她赶紧关门关窗,跑回床上蒙起了被。
“天啊,吓死宝宝了!”
*
可就是这样的暴雨天气,
清河村,村民们本应该都在家中躲雨的,却有一人在雨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雨水对他不停的冲刷,他却仿若未觉。
一个闪电在他不远处落下,映出他那张苍白俊秀的脸。
是安实,他似乎还没有从落榜的阴影中走出来。
“咔嚓”一声惊雷,安实也仰天长啸,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滑落。
内心的痛苦和不甘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那你说他就不怕雷劈吗?这雷雨天多危险!
不怕,可能人伤心到了极点,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吧!
也可能是十六岁的安实还处在青春期,情绪极难控制。
这不,遇到点挫折就受不了了。
但很快他就要为自己的放纵而付出代价了。
安实走着走着就跌倒在了水坑里,人也随之昏迷不醒。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瘦弱的身影拖着他朝附近的菩萨庙走去。
那破庙有些残破不堪,看样子像是断了香火。
那身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安实拖进了破庙里。
庙里的光线昏暗。
那人摘下斗笠,脱掉蓑衣,又把湿了的袍子角拧了又拧。
身上总算是干爽了些,她才看向地上躺着的少年。
“模样倒还周正。”
那人微微勾唇,接着她摸出个火折子点燃了菩萨像前的烛台。
随着烛台被点亮,映照出那人的脸。
是个长相不错的少女,只是她笑起来,怎看怎么有点邪气。
*
安实家,
一家人看着外面并没有停下来的大雨,显得有些着急。
“安实这孩子去哪了?也不提前跟家里打声招呼。”安郑氏担心的说道,“他爹,你今日说的话,是不是又让他多心了?”
安诚朴板着一张脸。
“我就说他不可能考不上,肯定是那判卷之人舞弊了,拿了咱家实儿的卷子顶替了别人的也说不一定。
我这么说没错啊,本来吗?咱家安实那就是文曲星下凡,怎么可能会落榜?”
“爹,你这么说会给我弟弟压力的。”安果瘪了瘪嘴,“兴许就是没发挥好呢?”
安诚朴闻言,瞪着一双牛眼,
“我的直觉没有错,那你看刘学一他们怎么都考上了?咱家安实差哪?至少也得拿个第四第五吧?要我说呀,肯定是上头的人舞弊了。”
汉子握着拳,语气恨恨。
“那光说不行,也得有证据啊?”
安郑氏瞪了他一眼,心有些累。
“证据不得是一点点查出来的?等安实回来,我就带着他去一趟箐州,必须得给我儿讨回个公道。”
“可天都要黑了,弟弟还没回来呢?”
“兴许是去他朋友家了?”
安诚朴不确定的问道。
“爹,你说他哪个朋友?他在村里好像也没有啥朋友啊?”
安果提醒道。
“嗳你说,刘学一他们仨咋回来这么晚?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我可知道那威武将军是刘学一的亲舅舅,……”
安诚朴就像是没听见安果的话,突然就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说完还一拍大腿。
“徇私舞弊,他们肯定是托了关系走的后门。”
好嘛,安诚朴直接把这事下了定论。
“休要胡说,一切都要讲究个证据。”安郑氏马上提醒,
“当家的,守好你的嘴,别出去瞎嘞嘞,之前没听安然说嘛,诽谤也是要坐牢的。”
“安然?那个贱人,你别跟我提她,提起来我就生气。她有那么大本事为何在咱们家里的时候不露?
若是露出来一点点,我也不会有卖她的想法啊。”
“爹,你这是承认卖二妹妹啦!”
安果震惊的瞪大眼睛。
“口误,我这纯属口误啊!”
安诚朴忙捂上嘴,可能是因为有些不好意思,他转身往屋里走。
“孩他娘,都别在这杵着了,赶紧做饭吧!实儿回来还能吃口热乎的。”
可大雨停了,安实也没回来。
急得安诚朴出去找,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第二日,雨过天晴又出去找,仍是无果。
就这样过了三天,安实仍然是没有一点消息,安诚朴疯了似的跑到镇上去报案。
镇长听说是清河村的安实丢了,也很是重视,当即展开调查。
安然三天后回村这才听说此事。
她有些震惊,安实失踪啦?
而在听说安实落榜之后,她更是震惊的不行。
啥情况,剧本中的男主改走坎坷路线啦?
她不相信安实会失踪,兴许是他把自己藏了起来,也说不一定。
兴许哪一日他就自己蹦出来了呢,然后继续上青竹书院,继续复读,然后再科考再高中。
毕竟他才多大?
只有十六岁啊,这么小的年纪能干嘛?心智还没成熟不说,也少了太多的处事经验。
是,国主缺人才,可他即使高中似乎也帮不了朝廷做什么。
而且国主冷不丁的把三年一次的乡试改成了一年,这完全不符合安实中举的时间。
也就是说,安实中举应该是在两年以后。
想明白这点,安然不知何时揪起来的心放下了许多。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仍是在乎安实的。
这种在乎,也许是原主的情感,也可能是安然知道他是男主的身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