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叶题这么说,朱元展直接从椅子上弹起,就听他语速极快:
“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想认我这个爹?我可是当今国主,可以给她至高荣耀。”
可显然,叶题还在神游天外,一脸的漫不经心。
过了会儿,才听他说道:
“不是我不帮忙,我早就尽力的在劝了,可小丫头说,她要自由。”
朱元展僵住,好半天才喃喃道:
“难道回到我身边,就没有自由了吗?”
“嗯,没错,她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你女儿听说她娘亲已经去世,就更不想回来了。”
想起林佳音,朱元展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揪住。
若不是她把囡囡弄丢,佳音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
“她就没说怪我的话吗?”
这话朱元展问得很没底气,可叶题却大声的告诉他,
“没有,呵呵呵,国主您想多了呢,您的这个宝贝女儿从不怨天尤人。”
……
朱元展从将军府回来已经入夜,他没宿在任何妃子寝宫,而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据说是整晚都没有出来。
*
京城发生的事,安然并不知晓,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中不能自拔。
她又研究啥了?是玻璃。
也是因为安然看见用陶罐装啤酒总感觉怪怪的,所以她便想着升级改革。
这次她又搞来了很多沙子,在酒楼里的人看来,这个艺人又开始不务正业了。
可造出玻璃难度极大,她还是在屡败屡试中。
黄飞率找到她时,她正在抓头发,好好的一个美人,头发被她抓得乱蓬蓬的。
仔细看去,她是在看着面前碎裂的透明物体生闷气。
“安然,噢,安安!”黄飞率叫完赶紧改口,“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什么玉,被你弄碎了吗?”
“没有,这是玻璃,实验又失败了。”安然歪头看了他一眼,声音萎靡的回道。
“原来如此。”黄飞率应道,接着又略显为难的开口,“可以跟我回家一趟吗?”
安然腾的站了起来,“走走走,是我姑母又有什么事了吗?
“可是你?”黄飞率指了指她的爆炸头。
“不重要,戴上帏帽就好啦!”的确像安然说的,她把帽子上的丝带一系,真的就啥都挡住了。
天上人间的门口停了辆马车,看来是黄飞率早有准备。
临上马车前,安然还从柜台处要了坛啤酒,又顺走一只烧鸡。
这去人家做客空着手不太好。
“记我账上!”
“哎!”伙计应下,可心中不免好笑。
这东家,戏演得挺到位,还冒充打工仔呢。
马车一路疾驰,在黄宅前停下。
“我来啦!”安然一手抱酒一手拎鸡,“姑父姑母,安然来看你们了!”
她脚步轻快,声音如悦耳的银铃般,进到厅堂里,见没人,她就自来熟的往卧房跑。
当她看见躺在床上的黄母时,心下咯噔,看样子是真生病了呢!
“安然来啦,”黄父起身迎了过去,可脸上的神情却有些不好看,
“你别怕,你姑母没事,只是吵着要见你,若见不到你,她就不吃饭了。”
忽略掉黄父的神情,安然笑着冲到床边,“姑母!”她拉着长音,“是我不好,这段时间在研究啤酒,就少了来看你的次数。”
她放下烧鸡,把手里的酒坛在黄母面前晃了晃。
“我自制的啤酒,是很有趣的酒噢,您要不要起来尝尝?”
“啤酒?”黄母来了兴趣,起身穿上鞋就往饭厅走,“黄玉,弄俩个下酒菜。”
“是!”
黄父收到命令,转身就走。
安然,“姑母,姑父都把你宠成小公主了呢!”
说完,她掩唇轻笑。
如若忽略掉她乱糟糟的头发,定会以为这是谁家的大家闺秀呢。
黄飞率一直在身后陪着,他也搞不太懂,今日的母亲又抽什么疯,难道就是想安然了吗?
三人在饭厅里坐下,还没说上两句话,黄父就把饭菜端了上来,看来,这是没吃晚饭呢,竟然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安然咂舌,黄家啥条件?晚饭竟吃得这么丰盛?
“公主,菜上齐了,您可以动筷了。”
黄父说完,还上前来给黄母布菜,看得安然那是一愣一愣的。
自己就够能演的,敢情这老夫老妻更会演。
“爹,你咋也跟着胡闹?”
黄父闻言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你爹我没有胡闹。”
安然见此,捅了捅坐得笔直的黄飞率,“这叫调情,你不懂!”她就怕两位长辈说她不正经,说得很小声。
毕竟这是在古代,毕竟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
不过这话很管用,黄飞率再瞪了她一眼后,当即闭嘴。
安然也没闲着,起身给每人倒了半杯的啤酒。
是用的盛酒的酒杯,很精致那种,安然也很纳闷,这黄家看着没身份没背景的,但餐具竟如此的讲究。
酒在倒出来的瞬间,冒出了丰富的泡沫,同时一股好闻的酒香溢满了整个房间。
“这就是啤酒?”黄母疑惑问道。
“没错,快尝尝吧,这个在天上人间卖的老火了。”
听安然这么说,她不再犹豫,优雅的端起杯浅抿了一口,“嗯,不错!”接着一仰脖,竟豪迈的一口闷了。
“娘,你慢着点,这可是酒啊!”黄飞率出言制止。
“没事,”安然冲他摆手,“这个是低度的,控制好量,还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呢。”
黄父:“淑琴,吃几口菜!”说完,忙又挑了几样夹到了黄母的碗里。
“你也坐下来吃吧!”
黄母挑眉看他,语气中还带着威严。
“是!”
黄父当即坐下,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安然被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弄得云里雾里的,莫非这是专属于他们的情趣?
接着,黄母开始专心吃饭,期间安然还不忘把她的酒杯满上。
一顿饭除了那几句开场白,中间就真的一片空白了。
安然看了看这奇怪的一家三口,来了这么多次,今日的氛围最是奇怪。
直到晚餐结束。
黄父麻利的把桌子上的饭菜给拾掇了下去。
安然才突然发觉,这种行为似乎很不寻常。
在古代,女子的地位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黄母脸上微醺,似乎是喝好了,脸上还带着笑。
“安然,我知道你忙,过两天就过年了,我怕你忙到没时间来看我。所以我就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我猜肯定是关于我的身世,不过我已经知道了呦。
安然暗暗想着。
可她不准备说出来,便笑眯眯的看着黄母,她倒是想听听黄母是怎么说自己的。
“你不姓安,”她说道。
安然:我早就知道了。
“你爹爹叫朱元吉!”
什么?安然惊讶的瞪大眼睛,朱元吉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