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亮,安然才起来。
只是因为昨晚她太紧张了,直到很晚,实在撑不住了才慢慢睡去的。
两人出去吃早餐,没多会,孟流和孟张也赶到。
孟流看见安然,眼前一亮,摇摇晃晃就走了过去。
“呦,小娘子我们还真是巧啊,又让咱们碰到了。”
这回黄飞率起身,抬手猛得推向孟流,还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滚!”
孟流顺势倒退了几步,就见他捂住胸口,“好好好,我们这就滚!”
孟张还好奇追问:“弟弟,咱两个人,还怕他一个人不成。”
“走吧你,还废什么话,就刚刚那一下,我便觉得受了内伤。”
孟张闻言,赶紧搀扶起孟流,“那咱们快走!”
“滚吧,快滚吧!”周围人笑着起哄。
“还敢调戏人家娘子,遇到硬茬子了吧?”
孟流和孟张走进一个没人的角落。
孟张赶紧追问:“孟流,你看哥哥我今日演的如何?”
孟流边摸出胸口的纸条,边说道:“还行,哥你上道了啊!”
“快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孟张催促道。
纸条打开,就见上面写着两行小字。
第一句,昨晚,安实和唐柳来过,他们已经在怀疑我们在调查人口失踪案。
第二句,吃完饭我俩去上海村和下海村。
两人看完纸条,忙又掏出火折子点燃。
“孟流,咱俩换身衣服吧!再穿这身就太惹眼了。”
“哥哥,你跟我想一块去了,走,咱找俩老乡买衣服。”
*
安然和黄飞率吃过早餐,两人便骑着马朝上海村去了。
骑的还是那一匹马,安然都习惯了靠在黄飞率的胸前,男人比自己高出一头多,也碰不到他的下巴。
而且黄飞率的胸肌很结实,靠起来舒适还有弹性。
还有一点,她这样坐还挺有安全感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少女都已经习惯了他的保护。
另一边,海角村。
安家来到这里已经有些日子了。安诚朴和安郑氏对现在的生活也很是满意。
他们最开心的莫过于,自己最宝贝的儿子失而复得。
而如今儿子不但成了家连孩子都有了,让他们更是欣喜不已。
虽说这儿媳妇大了自家儿子七岁,但对他们两口子很是孝顺,这不,一大清早就带着孩子来给他们二老请安了。
两人见到孙子,顿时眉开眼笑,安郑氏直接张开双手,“宝儿,快到祖母这里来!”
小家伙便笑着跌跌撞撞的扑到了妇人怀里。
安果这时也过来看爹娘,她心里倒没有请安那些规矩,只是习惯了每天和父母待在一起。
她看见柳如茵面露惊诧:“弟妹,你今日怎么穿了一身白?是有人去世了吗?”
柳如茵闻言有些不太高兴,穿白色显得圣洁,咋能跟孝服混为一谈呢?
还有这小姑子,也不知是没脑子还是没见识,惯不会说话的。
她昨晚细细想过,要改变自己的形象以此来让安实忘掉过去,让他们夫妻重归于好。
柳如茵努力压下心中不悦,说道:“就是突然间不喜欢穿红色的了,大姐也莫要大惊小怪。”
“大姐?”安果吃惊的看着柳如茵。“你可别叫我大姐,你可比我老多了,还是叫我安果吧!”
完,胸口又被射了一箭。
柳如茵都有些怀疑,这安果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当面说自己老。
女子下意识轻抚脸颊,接着努力挤出一抹笑,
“那我便叫你安果啦,也望你同大姐夫说一声,别让他误会。”
“你是说堂堂吗?不会不会。”安果摆手,“我家堂堂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心胸豁达的很。”
炫耀,这是赤裸裸的炫耀,柳如茵再次受伤。
唐柳这人她应该比安果更了解。
以前还在白莲花教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美男。
一有机会接触,她就施展自己的魅术,可不管她如何引诱,那唐柳就是不上钩,最后她还差点被唐柳掐死。
也从那以后,自己才不敢再对唐柳有非分之想。
可如今他居然娶了安果这个村妇,虽说安果有那么几分姿色,可比之自己还是差了很多。
可再想到自己的小郎君,她又马上平衡了。
安实高大帅气,还博学多才,那也是人中翘楚,似乎和唐柳比起来一点也不逊色呢。
这时又听,
“弟妹,我看你还是把白色换下去吧,这也不耐脏啊,干点活就弄埋汰了。
爹娘圈了块地,还等着你帮忙翻呢!”
“什么?”柳如茵脸上平和的表情都有些维持不住了,“翻地干什么?咱家是缺银子吗?”
“如茵啊,有银子咱也不能乱花啊?那得攒起来,将来好给我的孙孙用,是不是呀?”
安郑氏眉开眼笑的抱着孙子,抱起放下,再抱起再放下,那真是喜欢的不行。
小孩也被她这举动逗得咯咯笑。
房间里正其乐融融,就见安实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柳如茵似是找到了主心骨,笑着迎了上去。“夫君!”她轻声唤道。
安实看了眼柳如茵,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你为何穿白色?换了吧,这颜色不适合你。”
他能这么说,也是因为昨晚看见安然穿的那身白色襦裙,很美,真的。
他不想这种美,被面前的女人破坏掉。
“就是,刚刚我还在说她,穿红色不好吗?人呀要保持自我,不要因为那外面的狐媚子而改变自己。”安果嘴快的接话道。
柳如茵还想说些什么,安实已经绕过她去到安诚朴和安郑氏旁边坐下。
“大姐,你别一个狐媚子狐媚子的叫,”他端起茶浅酌了一口,“哪来的狐媚子?”
闻言,安果撅起小嘴,“我在说安然,谁让她勾引别人相公,那她不是狐媚子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柳如茵的表情终于好看了些。
这安果也不是那么讨厌嘛,毕竟她这是在为自己发声。
突然,安果几步跑到安实身边,众人都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
就听:“弟弟,你手腕上怎么还缠了一圈红布条,是受伤了吗?”
顿了顿,“噢,不是不是,我想起来了,这是昨日如茵在安然裙子上撕下来的红布条吧。”
柳如茵闻言,胸口仿佛又重了一箭。
他的小郎君是有多么喜欢安然啊,连她裙子上的一块布都要贴身收藏。
安果还在继续说:“弟弟,是手腕受伤了吧?也是,拿红色布缠起来看着才不明显,我弟弟就是懂得节约。”
那是节约的问题吗?
柳如茵踉跄后退。
“去吧,把这身白衣换掉,一会你跟着我们去翻地。”安郑氏下命令道。
她觉得成为安家媳妇就得务实一些,整天无所事事穿衣打扮的,那都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
而且她打听了,这地方的面粉极贵,所以她要自己种麦子,到时候就不用出去买了。
能节约一点是一点,发挥点余热,创造点价值,也能给自家儿子减轻点经济负担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