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没了闹腾的姚柔儿和柳青书,姚昭昭难得的过了几天消停的日子。
雅诗进门传话说宇文尧邀请她去医馆时,她们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吃早膳。
“娇娇,你不同意慎语入赘,难道是看上了宇文少谷主?”林婉言道,“可娘还是觉得慎语最好。”
“娇娇,爹也觉得你娘说得对。”姚朗也放下了碗筷,十分正式地道,“慎语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如今又有了官职,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娇娇,他已经答应娘了,四十无子才纳妾。娘有经验,保准你四十之前得子。”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对娇娇最好的安排了。比起妻妾成群的高门大户,谢安澜如今封了官还愿意入赘,足可见对娇娇的用心了。
姚昭昭叹了口气,“娘,这事我心中有打算,你们就别操心了。宇文尧约我也是为了合开医馆的事,你们别乱猜。”
她没想到,爹娘竟然对让谢安澜入赘的事如此执着。
“比起我的婚事,爹娘应该操心哥哥的婚事。哥哥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连追个姑娘也不会。”
“追姑娘?追什么姑娘?”姚朗显然是个老大粗,根本没察觉到自己儿子的小心思,“那臭小子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怎么也没跟我说。”
姚昭昭:“沈太傅的女儿,沈明珠。”
哥哥和谢安澜一早就出门了,饭桌上也只有一家三口,姚昭昭毫无负担地将自己亲哥哥卖了。
推了哥哥做挡箭牌,果然爹娘没有在抓着她的婚事不放了,反而兴致勃勃地瞪着眼睛,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爹娘,我吃好了,先出门了。”
“诶?娇娇,你再跟娘说说啊。观棋跟那沈家姑娘怎么回事?”
说什么?
说哥哥看上的姑娘,喜欢的其实是你中意的姑爷?
医馆中。
何大夫的衣服上沾着几处褐色的污渍,头发潦草用一节木棍子随意地挽成一个丸子。
见她来了,放下手中的药碗迎了上来,“诶呦,二小姐,您可来了。少谷主在后面等您呢。”
“何大夫。”
姚昭昭笑了打声招呼,推开后堂的门就看到宇文尧坐在石桌前,前面摆着几种草药,在阳光下整个人泛着柔光。
“二小姐。”
宇文尧听见声音,回头将手里的草药递给她,“过来看看。”
姚昭昭接过来,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雪见草?从哪来的?”
“医馆中的小药童采来的。我看有几个丫头很有天赋,我问过她们了,也愿意拜你为师。”
“说好了,她们拜谁为师全凭自愿,你怎么还替我宣传起来了。”
姚昭昭知道宇文尧是好心,医馆开了起来后,慕名而来的人不少,但都是冲着宇文尧和幻医谷的名声。
她在疫情中的付出,仿佛就被大家默默地给忽视了。
姚昭昭倒也不生气,毕竟名声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扭转的,至少现在没有人见到她喊草包了,多数见了她也会客客气气地喊一句姚二小姐。
宇文尧将药材放到一边,看着她道:“你过来,我给你把个脉。”
“不用了,疫病早就对我没影响了。”
“我相信我的眼睛。”宇文尧固执地朝着她伸出手。
姚昭昭默默地把手腕伸出来。
宇文尧伸手搭上她的手腕,沉思了片刻,“没事,解毒不是什么难事,以幻医谷的能力一年内凑齐草药不成问题。”
“宇文尧,我可以自己……”
“二小姐,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姚昭昭:“……”
“帮我保密,我不想让爹娘担心。”
再拒绝下去,就显得矫情了。
又随意闲扯了两句,三个药童打扮的小丫头才出现。
三个女孩子,从高到低,整整齐齐地站在姚昭昭面前,大的十二三岁的样子,中间的十岁上下,最小那个七八岁的模样。
“少谷主,姚二小姐。”最大的女孩怯生生地开口。
姚昭昭:“少谷主说,你们愿意拜我为师?”
中间的女孩子脆生生地开口,“愿意。”
小女孩显然最活泼,高高兴兴地喊了句:“师傅。”
姚昭昭很高兴,没想出来一趟还多了三个小徒弟,喜气洋洋地问道:“你们三个都叫什么呀?”
“招娣,盼弟,念弟。”
最大的女孩,挨个点了点自己和两个妹妹。
姚昭昭皱了皱眉,“这就是你们的名字了吗?你们是一家人?”
招娣轻声道:“嗯。”
姚昭昭的脸色有些难看,可到底是别人的家事,她也不好说什么。
“既然你们拜我为师,那就要……”
“大丫,二丫,三丫,你们在哪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后堂的门就又被推开了,走进来个粗布麻衣的妇人,朝着招娣的耳朵就拧了过去。
“说好了今天早点回家,还磨蹭什么呢?”
“娘。”招娣怯生生的,躲都不敢躲,任由妇人揪着她耳朵。
姚昭昭劝道:“大娘,有什么话好好说,招……大丫还小呢。”
招娣的名字,实在是让人不想开口。
“姚二小姐,家里的活都等着大丫和二丫回去做呢。要不是宇文少谷主说,她们来学医每个月都有银子,我说什么也不会送她们来的。”
“银子?”
姚昭昭看向宇文尧,眼中的询问不言而喻。
原来竟然是宇文尧给她买来的徒弟吗?
“姚二小姐,少谷主,你们不会是想赖账吧?”
妇人本来就不太高兴了,见她明显不知情的样子就更不高兴了,瞪了招娣一眼,“赶紧走,明天不许在来了。我早就说了,女孩子学什么医术,又不能当饭吃,早点找个嫁人才对,姚三小姐就是个例子。”
“娘,我想学,我拜了二小姐当师傅。”
“什么?不是说拜少谷主为师吗?还指望你能攀上幻医谷,将来嫁个好人家呢。”妇人斜眼看了看身后,压低声音说,“拜她为师算怎么回事?谁会拜个女人当师傅。”
妇人言语中是说不出来的嫌弃。
“谁说没人愿意拜个女人做师傅,本小姐就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