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雷般的马蹄声如战鼓擂动,惊醒了沉睡的众人。
许多妇人衣衫不整地冲出帐篷,向着渐行渐远的战士们欢呼送行,她们的父兄即将踏上新一轮的征伐之路。
此时,林峰果断下令商队即刻起程,绝不能有丝毫拖延。
因为一旦雄鹰部与垣山的盗贼交战,其他部落的骑兵必将闻风而动,趁机劫掠雄鹰部。
林峰绝不想让自己的商队也成为他们的目标。
林峰的马鞍上系着一条缰绳,一匹刚满一岁的小马紧紧跟随其后。
另外还有三匹同样年幼的马匹,这些都是商队最珍贵的货物,白彪对它们照顾有加。
尽管是在夜色中赶路,林峰依然稳稳地骑在他那匹熟悉的大青马上。
当他们准备起程时,丁嘉神色紧张地出现在商队旁边,拉着林峰的马头,似乎有话要说,却又犹豫不决。
“老丁,我们要尽快赶往垣山。那里定有大笔生意等着我们。雄鹰部首领不可能拿走垣山的所有宝物,我们现在赶去,正好能捡些他们不要的‘宝贝’,比如盗匪头目的首级,这对我们来说价值连城。”
林峰兴致勃勃地说着,而丁嘉却心神不宁,终于他下定决心对林峰说:“要不我也跟你们去垣山吧,有我在,你们和首领沟通起来会方便些。”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邀请你同往。做大买卖怎么能少了你丁兄呢?”
林峰的话让丁嘉稍感安心。他从帐篷后面牵出三匹马,这大概是他在这里的全部家当了。他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危险,现在只想尽快逃离。
对于一个“汉奸”,林峰从未打算放过他。他打算在垣山榨干丁嘉的最后一点价值后,便将他抛弃。
他们连夜赶路,但速度自然比不上那些一人双骑的西戎武士。
天亮时,他们只走了一半的路程。不过,西戎人的行踪并不难寻,马蹄印和马粪已经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赶了半夜的路,此时人马都已疲惫不堪,于是林峰命令大家下马休息,生火做饭。
按照他们的速度,预计三天后才能到达垣山。而到那时,西戎人与垣山强盗的战斗应该已经持续了两天,胜负早已分晓。
现在,林峰只祈祷白牛部和赤虎部不要过早进攻雄鹰部。
饭后,白彪等人迅速铺好毯子开始休息,养精蓄锐。
而丁嘉却焦急地四处踱步,想要催促林峰加快行程,却又不敢说出口。因为他发现此时的林峰与雄鹰部的不同了。
休整了一个时辰后,他们继续上路。小马在大青马周围欢快地蹦跳着,时而跑到前面,时而跑到后面,充满活力。
秋天的草原美不胜收,黄绿交织的景色让人陶醉。
如果说春天的草原像一位羞涩的少女,那么秋天的草原则像一位丰满的妇人。在这里,总能找到可以食用的果实,如山丁子、沙棘遍地都是。
如果运气好,还能发现几颗蓝莓果。
林峰此刻并不急躁,他们悠然地赶着路,不急于一窥垣山的战况。
他放慢脚步,更想看看雄鹰部何时会派出求援的人。若求援者过早出现,他不介意截断这一信息的传递。
沙棘的酸甜滋味在口中四溢,虽果肉不多,却别有一番风味。
林峰大把地捋起,塞入嘴中,榨取那甘甜的汁液。随后,他像机关枪般将果核从口中喷出,狗子则高举一大枝沙棘,为林峰持续“供应弹药”。
行至山口时,林峰的视线中出现了两名骑兵,他们从远处疾驰而来。他命令商队在山口等候,准备看看有什么重要消息。
待骑兵近至眼前,林峰发现他们骑的马上连马鞍都没有,脸上布满血迹。骑兵们急促地对林峰和白彪说了一大串话,语气中透露出紧迫与焦虑。
丁嘉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仿佛失了魂一般。白彪等人迅速将骑兵扶下马,递上水和食物。
“白牛部和赤虎部洗劫了雄鹰部!”丁嘉惨叫一声,懊悔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看向林峰的目光充满了怨恨。
林峰对丁嘉的怨恨视而不见,他迅速让白彪为两名西戎人更换战马。他们原先的战马已近力竭,口吐白沫。
两名西戎人瞥了丁嘉一眼,默契地将他架上马背,向林峰道了声谢后,便疾驰而去,留下丁嘉的惨叫声在空气中回荡。
林峰不知道丁嘉能否撑到垣山,毕竟腹部在战马上颠簸,对内脏的冲击是极大的。
目送他们离去后,林峰笑着对白彪说:“你说过还有另一条路,我们现在就走那条吧。这个时候,任何被雄鹰部首领看到的汉人,恐怕都难逃一死。”
白彪终于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好半天才对林峰说:“我们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去草原了?”
“也不一定,”林峰回答道:“如果白熊部和赤虎部不算太笨的话,他们就不会放过这样的一个好机会。一个只有一千武士的部族并不算强大,整个部族被吞并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草原上就没有长盛不衰的部族。”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只需要等草原上的战事平息了,就能继续做生意了。这一次挣的钱全是你的,我一个铜子都不会要你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白彪问道,“就算是走另外一条路,也还是要经过垣山的。”
“谁说要绕开垣山了?”林峰边走边对白彪说,“我们等雄鹰部的人走了之后就去垣山放一把火,把那里的房子和建筑彻底地烧掉。还垣山本来的面目,这样美的一座山,有了那些东西变得丑恶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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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突然降临令人猝不及防,当郭和尚屹立在高墙之上,目光穿透纷飞的战火,终于看清了来势汹汹的敌人,心头顿时一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蛟龙峰地势虽然略低于老鹰岭,战斗已经激烈到白热化。箭矢如织,刀枪交错,郭和尚深知,赖皮休已是在竭尽全力抵挡敌人的猛攻。
垣山四周,惨烈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穿透重重浓雾,刺痛了郭和尚的耳膜。
“我们得出击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郭和尚耳畔响起,少女轻盈地站在他身边,“若再迟疑,垣山恐怕难保。”
“老鹰岭交给我,你尽管放心去。”
“开启城门,用石车给这些西戎狗一个迎头痛击!”郭和尚果断下令。
城门轰然开启,一队西戎士兵正沿着门前的斜坡冲锋,他们刚举起皮盾,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箭雨或石块,却没想到,从城门内滚出的是一辆辆满载巨石的木车。
这些原本为赖皮休准备的“礼物”,此刻狠狠地砸向了西戎人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