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看不下去了,拉着铁柱站起来:“行了大娘,铁柱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没你说的这么严重,江家也同意收留这孩子,你一个外人就别跟着掺和了。”
旁边两个小媳妇也立马点头。
她们都是在苏惠云手底下做工的,知道苏惠云是真心实意把铁柱这孩子当成家人来看待的。
大娘忍不住摇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们几个还是太年轻了!”
铁柱眼眶通红,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真是苏惠云的累赘吗?
李芳忙给他擦眼泪:“别怕,江夫人才不会嫌弃你,你别听她胡说!”
铁柱点点头,咬紧下嘴唇。
见江弘志和苏惠云正在跟外国友人谈笑风生,他不敢过去打扰,但跟那位大娘坐在一起,心里又膈应的很,只能一个人往外走。
半个小时过去,江弘志和苏惠云带着这些外国友人参观完部队,和他们友好交流了一番,准备送人离开。
外国友人笑容满面,在临走时还一个劲的对着江弘志点头道谢。
江弘志跟他们握手,一脸严肃地道。
“应该的,你们在战争时期给予了华国很多帮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您一定要开口,我们会鼎力相助!”
外国友人感动不已,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还打开车窗朝他们招手。
一位夫人头探出车窗,高声喊着。
“我们很喜欢今天送的礼物,团圆结也是个好名字,希望我们下次还能团圆!”
把他们送走,军队里的大家都很高兴。
桌上摆放着的凉菜几乎没动。
有些小媳妇觉得可惜,拿出随身准备的袋子,把凉菜装进去。
就在这时,苏惠云发现铁柱不见了。
她走过去,刚好看见李芳在桌子旁收菜。
“小芳,你看见铁柱了吗?”
李芳马上抬头:“啊?铁柱那孩子上哪去了?”
当时几个姊妹来找她聊天,李芳很快就忘了铁柱这茬。
但转念一想,铁柱已经八岁了,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走的太远。
“江夫人你别急,铁柱走不了多远,很快就会回来。”
李芳低头,继续收菜。
苏惠云心中隐隐不安,只能坐在桌子旁等。
可等来等去,这些家属都要走光了,铁柱还是没回来。
苏惠云的心瞬间揪起。
她跑到部队外找了一圈,大声喊着铁柱的名,可老半天也没听见回应。
难道是他觉得这里无聊,提前回家去了?
苏惠云匆匆跟江弘志告别,赶回了家。
王婶正在院里摘青菜,见苏惠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不由得疑惑。
“惠云,你跑的这么着急干啥?”
她拽下绳上的毛巾,递给苏惠云。
苏惠云顾不得接,连忙问道。
“王婶,铁柱回来了吗?”
王婶一脸茫然:“没有啊,铁柱不是跟你在一块吗?”
苏惠云更急了:“我在部队里找了半天都没看见他,这孩子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滴不住地往下流。
王婶啊了一声,拿起毛巾给她擦汗:“你别急,慢慢说,到底咋回事?”
苏惠云把来龙去脉说出来,王婶沉默了一瞬,猛地拍了下大腿。
“肯定是那个老娘们说话让铁柱伤心了,你说她嘴咋就这么贱,非得插手咱家的事?”
王婶把围裙往桌上一甩,卷起袖子就出门,一副要跟人去干架的架势。
苏惠云立马拉住她:“王婶,你别……”
“哎呀,惠云,你想啥呢?我这是要去找铁柱!”
苏惠云胡乱擦了把头上的汗。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
两人急匆匆地出了门,逢人就问有没有见到铁柱?
周边的大家听说铁柱不见了,都吓得不轻,甚至还找去了他妈那里。
听说俩人刚闯进院里,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靡靡之音,吓得立马退出来,都没敢过去问。
一直长到天黑,铁柱还是没回来。
街坊邻居们也放心不下,人一茬接着一茬的来问。
可铁柱根本没消息。
王婶的心一下坠到谷底,拉住苏惠云的手。
“惠云啊,铁柱那孩子是个机灵的,还说长大给我养老送终,我猜他肯定不是自愿走的,是不是谁把他绑走了?”
俗话说,关心则乱,现在王婶整个人惴惴不安,脑袋不受控制地往孬地方想。
苏惠云拍拍她的后背,小声安慰:“不会的,铁柱聪明,不会被人绑走,咱们再等等,这京市他摸得熟,也肯定能找回家!”
王婶胸脯上下起伏,红了眼眶,忍不住嘟囔:“天杀的,她咋能对一个孩子说那种话?现在铁柱都不愿意回家了,你说这可咋办?”
苏惠云眼眶濡湿,小声地安慰着王婶。
两人一直等到凌晨,可外门还是没动静。
院里特地挂上了两盏灯,明亮如白昼,像是要为铁柱指一条回家的路。
王婶捶捶发痛的后背。
“哎呦,铁柱这孩子真能折腾,咋还不知道回家?”
苏惠云给她揉了揉,轻声说:“王婶,你先回房间休息,我在这儿等他。”
王婶摇头:“那不行,他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终于,凌晨两点,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苏惠云腾地站起来,不同于以往的恐惧,三两步就迈到了门边。
她声音颤抖,充斥着期待:“铁柱,是你吗?”
“嗯,是我姐姐……”
果然是铁柱!
苏惠云喜极而泣,开门的手都有些发抖。
铁柱站在门外,脸颊灰扑扑的,脚下的鞋被磨破,好在身上衣服完整,看样子也没受欺负。
苏惠云转头,高兴地挥挥手:“王婶,是铁柱回来了。”
王婶用手撑着桌子,站起来,走路踉跄。
她脸上挂着两道清晰的泪痕,吸了吸鼻子:“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
王婶用力揪住铁柱的领子,将他拽到院里。
“说,是谁教你离家出走的?你现在本事大了,一声不吭就敢玩失踪?”
王婶神情格外焦躁,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严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