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唐安赶在天刚蒙蒙亮就做好了准备。
他在成刚那里借了一辆吉普车,开出去时,全村人都盯着这豪气的“铁皮怪物”。
那时候,吉普车哪怕在县城里也算稀罕,到了村里更是让人眼睛珠子直瞪。
一路颠簸着驶入县城之后,唐安先找到了成刚,想问问刘明具体关押在哪里。
成刚似乎一早就听说了唐安的计划,主动安排了手下许诚陪唐安过去。
“老许人好,就是笨点,不过你放心,他认路。”
成刚递过一根烟,拍了拍唐安的肩膀。
“多注意点,这档子事如果惹了申国涛的人回来找麻烦,你告诉我,我帮你摆平。”
唐安没有推辞,点头应了。
“谢了,成哥。”
有老许领路,这事顺利了不少。
看守所门口办手续时,虽然几个工作人员一开始脸上摆着官架子。
但看了看成刚的介绍信后,瞬间变了态度。
对唐安客气得五体投地,生怕怠慢了。
刘明被带出来时瘦了一圈,脸色蜡黄,但眉眼间还是带着一股倔劲儿。
看到唐安时嘴唇一抖,差点跪下来。
唐安赶紧扶住。
“可别来这一套,叔天天念叨着你,我是帮叔忙,不是收你这拜谢的。”
路上,刘明话里话外依旧满是感激。
唐安心里清楚,这会儿正是建立信任的好时机,他趁机提到对付申国涛的计划。
语气不急不缓,但话之间又不失分寸地侧敲了刘明的态度。
听到后,刘明猛地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唐哥,我一句话,这混账害得我家鸡犬不宁,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这回咱就得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报应!”
唐安推了推刘明肩膀,眼底流露出难以捉摸的笑意。
“回去养养身子,别一股火上来反把事儿办砸了。等着,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该出手。”
等吉普车回到村里,刘老蔫看到儿子被唐安送回家时。
眼睛一下红了,拉着刘明就是一通哭诉。
“你个败家的玩意儿!你真是!”
刘老蔫媳妇看见自家儿子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哭着喊着就上去了。
“我~滴~儿~啊!你担心死娘了,娘离了你可活不下去啊!”
刘明则是摸了摸脖子尴尬地赔笑,直说自己惹了祸连累了家里,念着要好好改过。
唐安看着这场景,心里一动,轻轻按了按袖口转身离开。
他还有另一桩事情得办,没心思多逗留。
刚刚刘明的那份“死心塌地”,看来,是时候成为他下一步棋的利器了。
与此同时,申国涛家。
申国涛的bb机响了起来——内容让他面如死灰。
电话里那人冰冷的声音只有一句话。
“你的小动作,唐安都知道了。”
唐安此时,已经回到院子,把吉普车熄火。
目光远眺县城的方向,嘴角的冷笑愈发加深。
唐安把吉普车晾在院子里,拍了拍车头上的灰土,转身进了屋。
陈晓燕正端着一盆水从厨房出来,见了唐安,笑着问。
“安子,吃了没?娘给你炖了鸡汤,放锅里暖着呢。”
“吃了。”
唐安点点头,语气不轻不重。
“娘,我有点事想问你和爹。”
陈晓燕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盆放下,扯着嗓子喊。
“建国,回来一趟,安子有事要说!”
唐建国本来正蹲在后院劈柴,听了这一嗓子。
赶紧放下斧头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快步进了屋。
看到唐安歪在椅子上,他拍了拍裤子在旁边坐下。
“安子,啥事?说吧!”
唐安直入正题。
“爹,娘,我看咱这屋,东一个角落漏,西一片瓦松,实在不中用了。我琢磨着,是不是得盖间新房,这样咱家日子也能过得舒坦点儿。”
陈晓燕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
“还说我怎么老梦见盖房,是不是安子你早就计划着了?”
说着,她瞥了唐安一眼。
“不容易啊安子,你长本事了。娘能享上你这福,算是祖宗显灵了。”
唐建国皱了皱眉,虽说他也想早日住进新房。
但盖房毕竟不是小事,光料子就得花不少钱。
而且,按照村里的传统,大事动工都得讲究个黄道吉日。
唐建国琢磨了一下,开口道。
“安子,盖房是好事,可咱村一直都讲究风水,起码动工得挑个好日子。咱村祖上一直信这个,万一出了啥岔子,那可是毁后代前程的。”
“爹说得有道理。”
唐安点点头,淡笑了下。
“所以这事我还得请你们两口子上心,那个啥,先找个村里的风水先生算算,托他给挑挑良辰吉日。”
“哎,好,这你别操心,娘知道找谁处理。”
陈晓燕高兴得拍了拍大腿。
“咱这事啊,该讲究就讲究。你娘明天一早就去找人给算算,横竖得算个好日子。”
“行,那就这么定了。”
唐安站起身,拍了拍袖子上的灰。
“我这两天得上山瞅瞅木材去,这东西可不能耽搁。”
陈晓燕听了,有点心疼地说道。
“安子,真要自己去啊?那么大事,多叫上几个帮手呗!”
“不用,娘,我一个人应付得了,不放心的话,带上李大成和鲁子文就行。”
“再说了,你儿子我哪是那吃亏的性子!”
唐建国点点头。
“我看行,大小伙子劲头足,再说大成那孩子机灵着呢,安子你有啥忙不过来的,大成和鲁子文能帮你顶着。”
话定了,唐安又跟父母寒暄了几句,顺手收拾了些干粮装进包里。
隔天一早,唐安肩上背着猎枪,手里牵着一捆绳子,和李大成、鲁子文出了村。
一行人沿着山道慢慢往林子深处走,唐安的眼神一直飘着。
一路上时不时就停下脚步摸一摸树身,看看纹路。
“大成,鲁子文,看见全棵直愣愣,不带弯的树,喊我一声啊。”
唐安嘱咐道。
“知道了,安哥!”
李大成满口答应,扫了一眼周围的树,却不忘插科打诨。
“咱这是干正事,但安哥,要不顺便打只野兔带回家?我娘说了,最近村里肉价涨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