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贺辰直直地指向那个宽大而豪华的浴缸说。
站在一旁的沈若初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紧,心虚地迅速瞥了一眼身旁的时远,生怕被他察觉到什么异常。
紧接着,她像一只敏捷的猫一样扑向季贺辰,伸手紧紧捂住了他那张正欲继续说话的嘴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慌与焦急,似乎想要阻止季贺辰把某些事情说出口。
沈若初没有想到的是,季贺辰把那些该记住的的事情,他倒是忘得一干二净,反而是这些无关紧要、甚至可能会惹时远产生不必要误会的细节,却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这真的是让沈若初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沈若初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对着季贺辰喊道,“要么你自己乖乖地去洗澡,要么就让时远帮忙给你洗,你赶紧选一个吧!”
季贺辰听了这话,小嘴立刻撅了起来,满脸都是不高兴的神情。他低声嘟囔道:
“那我还是选择自己洗好了。他看着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不喜欢他。”,说完,便从沈若初手中接过早已准备好的干净换洗衣物,转身朝着浴室走去。
沈月琴交代了所有应该注意的事项之后,已经离开了别墅。
此时偌大的别墅内,就只剩下沈若初、时远和季贺辰三个人。
看着季贺辰走进浴室,沈若初的心中始终难以平静下来。
内心犹豫了两分钟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过头,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时远,轻声说道:
“我心里总是有点不太踏实,要不你还是跟进去看看吧!浴室里面的地面那么湿滑,要是贺辰不小心摔倒受伤了可怎么办呀?”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失去自理能力了,你怎么那么紧张他呢?”,时远语气里明显透露出不乐意。
“他现在不是病了吗,怎么,你吃醋了啊?”,沈若初带点戏谑性的问时远,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我当然吃醋啦!你看看你对他有多好呀!跟我讲话的时候,你可从来都没像现在这般温柔过呢!”,
时远故意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嘟囔着嘴说道。
然而实际上,尽管他心中确实有点小小的郁闷,但当他瞥见沈若初的脸颊上缓缓浮现起那一抹浅浅的笑意时,他心底里刚刚泛起的那一点点不满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因为他看到沈若初此刻的笑容与之前面对自己时所表现出来的那些笑截然不同。
这一次,她的笑容仿佛是从内心深处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一般,纯净得没有丝毫虚假或者敷衍的成分掺杂其中。
时远满心欢喜地认为,沈若初之所以会露出如此这般真诚的笑容,一定是因为感激自己答应让她前来照料季贺辰。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的那点郁闷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是,他又哪里能够知道,沈若初她之所以会笑得如此自然,完全是因为看到季贺辰已经变得乖巧听话,在她轻声细语的安抚之下,不仅乖乖按时服下了药物,还顺顺利利地吃完了饭。
此时此刻,沈若初心底满溢着欣慰,她坚信只要保持下去,季贺辰恢复到原来健康的体重,过上正常生活一定是指日可待。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情不自禁地笑得那么开心和自然。
“你喜欢我这样跟你说话,那我以后也这样对你说话就是了,他病了,你说你跟一个病人吃什么醋啊。”沈若初娇嗔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笑意。
就在此时,突然从浴室里传出季贺辰的一声惊呼:“啊!”这声惊叫瞬间打破了门外难得的轻松氛围。
紧接着,便是一阵重物滑倒在地的声音。
沈若初一惊,心中暗叫不好,想都没想便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向浴室。
时远也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都愣住了。
只见季贺辰赤裸着身子,狼狈不堪地倒在冰冷的地砖上,头上鲜血直流,显然是刚刚滑倒时撞伤了头部。
而那白皙的肌肤和健硕的身材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面前。
沈若初的俏脸瞬间涨得通红,但此刻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忙上前一步,迅速拿起旁边的一块干净手巾,紧紧捂住了季贺辰头上不断流血的伤口。
与此同时,时远也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抓起一旁的浴巾,匆匆盖在了季贺辰的身上。
随后,时远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奔出浴室,打电话让家里的医生赶紧过来给季贺辰包扎伤口。
自从季贺辰生病以来,季明海一直担心他的身体状况,特意为他安排了经验丰富的家庭医生常驻家中,以便能随时应对他不时出现的各种小毛病。
沈若初在一旁紧张的看着苏医生给季贺辰清洗包扎伤口,心里自责极了。
明明知道他现在脑子不正常,像个小孩子一样,为什么还要让他独自一人进去洗澡呢。
时远在一旁看着沈若初心疼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却又无可奈何。
今天才第一天而已,就发生了这么多状况,他不敢想象以后沈若初每天都要来陪季贺辰疗伤,事情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心里开始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答应让自己的老婆来陪季贺辰,他可以给他请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啊!
苏医生一通忙活下来,终于给季贺辰处理好了伤口。
交代了一下沈若初伤口不能沾水等一些注意事项就走了。
夜幕也已降临。
“若若,你也在这儿累了一天了,我们该回去了吧?”时远说。
听到这句话,沈若初还没回答,季贺辰就抢先一步说:“你走吧,若若是我老婆,她今晚就住在这儿了,我要让她陪我一起睡觉,你不要打扰我们了,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