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沈若初出院的日子,时远办好了出院手续,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沈若初上车,随后车子疾驰而去,直接回了家。
从那天起,时远仿佛变成了沈若初的影子一般,时时刻刻陪伴在她身旁,几乎是寸步不离。
无论沈若初走到哪里,他总是如影随形,生怕一不留神就让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时远不想让沈若初再有机会去陪着季贺辰去寻找那所谓的回忆。
“我觉得贺辰的病肯定早就痊愈了,根本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去陪他。”
“再说了,即便他的病情尚未完全康复,但以他目前的状况来看,比起从前也已经好转了许多,压根儿就不需要你再去陪他疗伤了。”,
时远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着。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然后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沈若初,满含期待:
“所以,若若,咱们也应该回归到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正常生活轨道上来了,好不好?”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饱含着无尽的深情与渴望。
沈若初自然明白时远话中的深意,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腹中小生命的跳动。
片刻之后,她缓缓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这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时远说的确实没错啊!起码现在的季贺辰发病频率大幅降低,而且从外表看来,与正常人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或许,眼下真到了该和季贺辰来彻彻底底的告别了。
当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尽管沈若初心间不由自主地涌起些许感慨,但她也清楚,这一步终究还是得迈出去。
时远凝视着沈若初脸上悄然浮现出来的神情,便心知肚明——她内心深处一定依旧担忧着季贺辰的身体状况。
依他对季贺辰的了解来说,几乎可以断定对方一定早就康复如初了。
可是,如果不能让若若亲眼目睹季贺辰已经痊愈,恐怕她心底始终牵挂着他。
所以,时远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季贺辰的电话号码,并且开启了免提。
电话被接通以后,时远就开了口:
“季贺辰,我知道你的病已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好了,但你若是铁了心要继续在若若面前装傻充愣,装失忆的话,那你现在就立刻、马上滚到我家里来!”,
“我可是有办法让你露出马脚,现出原形来!”时远怒气冲冲地吼道。
“呵,现出原形?难不成我还是个狐狸精啊!行啦,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装了,你也从来没问过我有没有痊愈啊!”
说完,季贺辰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没错,我确实早就已经康复如初,不会再发疯了,而且关于过去的事情,我也全部都想起来了。” ,
季贺辰在电话另一端回答得干脆利落。
时远听完这话,嘴巴张了张,正欲开口追问几句,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沈若初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猛地伸手从时远手中一把拿过手机。
对着话筒急切地问道:“什么?你居然说你早就已经痊愈了?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跟我讲呢?”
“若若?!”电话那头的季贺辰显然没想到沈若初也在一旁听到了他这番话,声音里充满了惊讶。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轻微的电流声在听筒中沙沙作响。
然而,仅仅过了几秒钟,季贺辰便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语气变得温柔而平和:
“若若,对不起啊,我之前一直没有把我已经完全康复这件事告诉你,都是我的错,希望你能原谅我,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哀求,似乎生怕沈若初会因此而怪罪于他。
接着,季贺辰继续解释道:“若若,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心里一直特别纠结和矛盾。我担心如果告诉了你真相,你就再也不理我了。”说到这里,他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
沈若初静静地听着季贺辰的解释,心中虽然仍有些许不满,但更多的还是对他的关心和在意。
她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彻底恢复过来的?”
季贺辰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就在那天我们遭遇车祸的时候,当我看到你满脸鲜血、昏迷不醒趴在方向盘上那一刻,所有的过往瞬间涌上心头。”
“那些曾经被遗忘的点点滴滴,一下子全都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里。若若,当时我的心都快碎了,只想着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你,不能失去你。”
正当两人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将电话从沈若初手中夺了过去。
是时远,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键。
“喂?喂?若若?”季贺辰手紧紧握着手机,一脸焦急地呼喊着,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一片死寂,手机那头已然没了任何声响。
“若若,你看,我早就说过吧,这个季贺辰他一直都在咱们面前装傻充愣,假装自己失忆,来博取你的那一点同情心,简直太可恶了!”,
时远愤愤不平地说道。
而此时的沈若初则沉默不语,只是眼神愈发黯淡无光。
从那一天开始,一个坚定的念头就在她心中生根发芽——以后一定该远远地躲着季贺辰了。
果然,在此后的日子里,每当季贺辰满怀期待地来找沈若初的时候,迎接他的一直都是那扇紧闭且冰冷的大门。
而且不论他如何苦苦哀求,沈若初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过哪怕一次。
他猜的很对,一旦她知道他已经痊愈了,就连见也不会再见他一面了。
更糟糕的是,哪怕他尝试通过拨打电话或者发送短信来与沈若初取得联系,结果也是一样的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