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渣渣龙迟迟不语,嫌弃地开口说道:“看来娴嫔守孝并非真心啊,戴红花、写情诗、抄戏文,偏偏两个月过去了,烛火纸张耗费无数,却只抄了四遍《孝经》。”
世兰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皇后娘娘说错了,可以勉强算作四遍半。”
皇后差点没忍住,也柔声说:“贵妃妹妹说是四遍半,那就是四遍半。”
慧妃和嘉贵人也忍不住笑了,不好笑出声,便拿帕子遮住嘴。
渣渣龙此时其实非常生气,为什么娴嫔总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当年选福晋的时候也是,明明和自己两心相悦,都故意吃炒豆子出虚恭在三哥那边落选了,却不肯好好地早点来参加自己选福晋。
如果不是她姗姗来迟,说不定自己将如意给了她,木已成舟,皇阿玛也不会非要选富察氏做福晋了。
她也不会在每次闹别扭的时候总是提起做妾的这个问题了。
明明是她自己不早点来,后来做了妾室,却又总要提起嫡庶尊卑的问题……
上次的火腿炖鸡汤也是,明明皇后说了做素菜或点心,偏偏要在孝期里做火腿炖鸡汤。
自己想方设法帮她圆过去了,她把汤做的滚烫也不说,害得自己烫伤了。
结果她自己的脸和手也都烫伤了,王钦都帮忙想办法甩锅给李玉了,她跑出来替李玉求情,说李玉没有错,是自己不要汤匙的……
她没错、李玉没错,难道错的是自己这个皇帝?
这次又是,已经禁足两个月了,不好好给宫人们发月钱,用了那么多蜡烛也就算了,竟然只把《孝经》抄了四遍半?
冰块、烛火、笔墨纸砚是一点儿也没少用,小厨房还经常炒豆子,有钱去御膳房买食材,不给宫人们发月钱?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头上顶着碗口大的墨红菊花,也不知道摘,给她台阶也不知道辩解……
而且两个月过去了,也没把脸上烫伤的斑点给治好,每天都在干什么!
渣渣龙越想越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越来越头痛。
终于,贵妃的声音如同仙乐一般响起。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依臣妾看,左右还有一个月多的时间,便让娴嫔妹妹继续禁足继续抄吧。”
“什么时候这一百遍《孝经》抄完了,再解了娴嫔妹妹的禁足便是。”
渣渣龙一听,有台阶下,太好了!
“朕觉得贵妃说的有理,便依着贵妃的意思办吧。”
嘉贵人却突然开口了,“那娴嫔她在孝期,头上簪着那么大的墨红菊花,若是不惩罚,传出去可是对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名声都不好呢。”
皇后闻言,立马兴奋了,“依臣妾看,不如将娴嫔妹妹先降为贵人,以儆效尤,等妹妹什么时候抄完了一百遍《孝经》,解除了禁足,在年节时再行复位,可好?”
渣渣龙此时也懒得纠结了,摆摆手,示意皇后看着办。
皇后也是见好就收,温柔地说道:“既然如此,娴嫔降为娴贵人,守孝期间不宜人多,要让娴贵人清净些抄经,本宫便将翊坤宫的宫人全都退回内务府,只留下娴贵人的陪嫁侍女阿箬。”
“再按贵人的份例,为娴贵人配上听话伶俐的新人送来,以免传出去外人觉得娴贵人孝期奢靡,也好震慑之前的宫人们,让他们三缄其口。”
渣渣龙一听,觉得有道理,“便依皇后的来,若是翊坤宫再有超出份例,内务府找娴贵人要就是了,若是娴贵人没有银子,便从乾清宫账上拨。”
娴贵人一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她又一次深深地感受到,渣渣龙对她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这是待别人截然不同的。
他竟然担心自己每月的例银不够用,特意从乾清宫的账目上拨款给她,这满宫里独一份份的恩宠让她倍感幸福和满足。
娴贵人此刻又绽放出了一抹扭捏而羞涩的笑容,脸上的点点黑斑更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