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上山的路远比以前要走过的路要沉重,盛展牵着兰兰的手就没有松开过,他的步伐一直走在兰兰前方,体会到兰兰身体状况,盛展走的很慢,还时不时的歇一会,拿出水壶让兰兰缓一会。
虽没有言语,但是一切是那么的暖心,盛展一直走在自己的前面,他是想用自己的身体给自己遮风。
兰兰不知道盛展做的是什么决定,但是她都不想他们父子闹的僵,兰兰切切的问盛展:“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都好好的,你跟父亲能不能别起冲突?”
盛展怔怔的看着兰兰没有说话,好一会之后,盛展紧了紧兰兰的手:“不用担心,不会起冲突的。”
虽然盛展是这么说的,可是兰兰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阿信在得到盛展回来的消息时,赶紧去给老爷禀报,声音里是压不住的高兴:“老爷,少爷带着少夫人回来了。”
吴父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缓缓的睁开了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双眼,缓缓的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证明他还没有恨我至极。”
阿信宽慰:“老爷,事情已经过去了,少爷知道您对他的用心,不会那样对你的。”
吴父没有接话,吩咐道:“少夫人的身体你让厨房的人多备些补品,好好养养。”
阿信站在门外迎接盛展,在看到他们走过来的时,阿信紧了紧声带,颤颤的喊道:“少爷,少夫人,我一直恭候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盛展看着阿信点了点头,在走进大门后,看到吴父站在院子里,那双眼透露着渴望的神情,盛展喊了一句:“父亲。”
吴父走上前,双手托在盛展肩膀上,双眼早已被泪水沁湿,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仔细的观察兰兰和盛展,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嘴里呢喃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阿信对老爷说道:“老爷,外面有风,还是进屋吧。”
吴父让开自己堵住的路,赶紧带着他们往屋里走,嘴里还不停的吩咐:“阿信,快去厨房看看给兰兰做的参汤做好没有。”
阿信:“我这就去。”
阿信明显感觉到,少爷和少夫人这一回来,老爷就恢复了原来的生机,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如同人偶一样,整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今天刚回来,盛展看到父亲站在院里那个孤寂的模样,落寞的神情,他原本想说的话被咽了回去,配合起父亲来。
兰兰在一旁感觉到吴父从来没有过的亲切,她不禁有点不习惯。
盛展和兰兰坐在吴父的左侧,吴父关切的说道:“兰兰。我给你准备了好些补品,你好好养养。”
看着吴父明显的改变,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心照不宣。
兰兰:“谢谢父亲。”
盛展:“知道父亲您好意,但是你也别让她吃太多,那些东西吃多了上火。“
吴父:“还是你想的周到,我一会跟厨房说一声,每天一盅汤就行。”
吴父从来没有这样讨好似的说过话,这次话直接从嘴里说出来,感觉有点别扭,说完后,眼神恳切的看着盛展。
问道:“你身上的伤……”
盛展:“放心吧,都好了,路府给我医治时都是用的上好的药。”
吴父欲言又止,还是兰兰帮吴父解围:“父亲,盛展身上的伤已经好了,您大可放心。”
吴父:“孩子,苦了你了,我谢谢你。”
这还是那个寡言少语,冷淡沉着的父亲吗?
吴父接着说道:“你们走了一路先回去歇歇吧,一会我让厨房把汤送到内院。”
盛展对吴父的改变有点质疑,他找到阿信:“信叔,咱们聊聊?”
阿信好像知道盛展会来找他似的,早就在屋里等候多时:“盛展,问吧。”
面对这开门见山的话题,盛展直接脱口:“父亲是醒悟了还是别有用心?”
阿信把茶放到盛展面前:“自你受伤后,他一直自责,悔恨,谁劝也不听,我也没办法,只好日日派人去路府打听你的消息,他只有在得到你的近况后才会进食。”
“路府打听你消息的人分两批人,中午和傍晚每天来送俩次你的消息,老爷的饭时也是在听到你的消息后才吃。”
父亲虽不会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这次的改变属实让人瞠目结舌。
盛展:“父亲可还吩咐过你别的事情?”
阿信:“没有,自从路府回来后,他什么也不过问,什么也不管,只关心你的身体情况。”,
这些话盛展不知道 该怎么去接,因为他的本意是恨的,但是听到父亲这些,本来打算告别的心被动摇了 。
这次九死一生活了过来,可是自己的孩子却没有了,这是自己一直迈不过去的坎。
这次的事情是因为自己改变了父亲,可是自己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种代价太大,大道压的自己喘不过来气。
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有吗?他不敢想象,他没有别的太大要求,只求自己身边的人平安健康就好,可是现在甚至感觉自从跟父亲后,那种想法简直就是奢望。
父亲一直沉迷在自己的复仇计划里,相反,父亲的仇人也不会少,他不想在牵扯进去。
盛展坦白:“信叔,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想跟父亲告别的。”
阿信没有想到盛展会离开老爷,震惊过后又恢复过来,平静的问:“盛展,离开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盛展没有想过离开以后的事,只是想离开这里。
“离开虽不是最好的选择,最起码我身边的人不会再有危险。”
阿信知道盛展心疼兰兰和孩子,这种无法言说的痛,阿信不知道该去说什么。
“兰兰因为我,孩子没了,我自小在缺爱的环境下成长,我要把我缺失的爱全部给到孩子,可是,还没等到他,因为我,他没了。”
这一切的追溯都在老爷这里,而自己也难辞其咎,阿信艰难的开口:“对不起。”
盛展没有看阿信:“如果父债子偿,一切的苦难落在我身上,我无话可说,可是孩子有什么错,他又何其无辜。”
整个空气都是沉闷的,盛展颓靡的走了出去,留下阿信无力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