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冷哼一声:“救人?谁知道他是不是和土匪一伙的,故意演戏给我们看!”
这话一出,周围的村民顿时鸦雀无声,震惊地看着队长,又看看周晓。
“这…这怎么可能呢?周晓可是拼了命才…”
一个村民结结巴巴地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王翠花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说不定他就是想博取咱们的信任,然后里应外合呢!”
奎尔多也跟着附和:“对对对,媳妇儿说得对,这小子看着就鬼鬼祟祟的!”
周晓冷冷地扫了王翠花和奎尔多一眼,没有说话。
这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工作队将周晓带到了村委会,召开了一场批斗大会。
罪名是“勾结土匪,图谋不轨”。
周晓被绑在台上,任由唾沫星子飞溅到脸上。
他一言不发,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台下那些曾经对他感激涕零的村民。
阿岚冒着大雨赶到批斗会现场,看到被绑在台上的周晓,心如刀绞。
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台,跪在队长面前,哭着哀求。
“队长,周晓是好人,他救了我,也救了大家,他不可能和土匪勾结!”
队长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我们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容不得他狡辩!”
阿岚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两个队员强行拖了下去。
小小站在台下,看着被绑在台上的爸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哭喊着:“爸爸是好人!爸爸没有做坏事!”
没有人理会小小的哭喊,村民们的脸上大部分都是在猜测。
周晓看着台下哭喊的女儿,心中一阵刺痛。
令对周晓执行“惩罚”,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嗷呜——”
一声狼嚎划破了混乱的空气,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闪电般地冲上台,将一个正要挥舞棍棒的民兵扑倒在地。
是小白!
它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目光凶狠地扫视着周围的人。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狼!是狼啊!”
一个女人尖叫着,紧紧地抱住身边的孩子。
“它怎么进来的?!”
一个男人惊恐地喊道,连连后退。
“这畜生是要造.反吗?!”
另一个村民哆嗦着,指着白狼。
王翠花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躲在奎尔多身后,尖声叫骂:“我就说这小子有问题!他跟狼是一伙的!要害死我们大家!”
奎尔多也吓得不轻,紧紧地搂着王翠花,哆嗦着说。
“媳妇儿,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赵轩震惊地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批斗会的节奏。
队长气急败坏地大吼:“反了!反了!连畜生都敢造.反了!给我打死它!”
几个民兵壮着胆子,举起棍棒,朝白狼冲了过去。
白狼灵活地躲闪着攻击,同时发出阵阵低吼,警告着靠近的人。
周晓看着护着他的白狼,心中充满了担忧。
“小白,走!快走!”他焦急地喊道。
白狼的出现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白狼却并没有受到周晓的控制,依然警惕地守护在他身边。
一个民兵趁白狼不备,一棍子狠狠地打在了它的背上。
“嗷呜——”
白狼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身子踉跄了一下。
周晓目眦欲裂,猛地挣脱了身上的绳索,挡在了白狼面前。
“你们要打就打我!别动它!”
棍棒落在了周晓的背上,他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小小的哭喊声更加撕心裂肺:“爸爸!爸爸!”
阿岚也哭喊着,拼命地想要冲上台,却被两个民兵死死地拦住。
白狼见状,更加疯狂地警告着周围的民兵,但没有想要真的伤害民兵。
场面一片混乱。
工作队队长见状,掏出手枪,对准了白狼。
“砰!”
枪声响起,白狼被打中逃走了。
周晓的心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小小。
小小哭喊着冲上台,抱住周晓:“爸爸!爸爸!白狼…白狼…”
周晓紧紧地抱着女儿,心疼坏了。
工作队的人将昏迷的周晓抬上了拖拉机,准备送往公社医院。
阿岚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她哭喊着。
“周晓!周晓!你一定要撑住!”
拖拉机缓缓地开动,阿岚追在后面,直到再也看不到拖拉机的影子。
她无助地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小小被村里的一个老大娘抱在怀里,她茫然地看着远去的拖拉机,小小的脸上全是无助的表情。
拖拉机突突突地远去,扬起一路尘土。
阿岚跌坐在地上,嗓子已经哭哑了。
她抹了把脸上的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周晓。
阿岚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一路小跑回了学校宿舍。
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小木盒里找到了它——一只沉甸甸的银镯子,是娘留给她的陪嫁。
阿岚紧紧攥着镯子,手心里都是汗。
这是她最后的依靠了,可是为了周晓,她顾不了那么多。
她一路打听着,找到了镇上唯一一家私自换粮票的地方。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眯缝着眼的老头慢悠悠地接过镯子,掂量了几下,又对着灯光照了照。
“成色不错,”老头慢条斯理地说,“五张票子,怎么样?”
五张票子!阿岚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实打实的银镯子啊!
可她现在急需用票子,也顾不上讨价还价了。
“行。”她咬咬牙,答应了。
拿着五张票子,阿岚直奔公社医院。
一进病房,就看到周晓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小小趴在床边,小声地抽泣着。
阿岚鼻子一酸,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走过去,轻轻地摸了摸小小的头。
“小小,别怕,你爸爸会没事的。”
小小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阿岚。
“阿姨,爸爸…爸爸他…”
“没事的,我会照顾你爸爸的。”阿岚安慰道。
她转头问医生:“医生,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