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可咋办啊?”阿岚吸了吸鼻子,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我听说赵轩和大壮他们,正在找证据呢,想证明周晓是清白的。”林校长叹气,声音沉闷,“现在,就看赵轩那边能不能有消息了。”
“要是能找到啥证据,证明周晓没干那些事儿,这事儿,也许还有转机。”林校长眉头紧锁,愁容满面。
阿岚没说话,默默点了点头,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转身就走。
回家的路,阿岚走得心不在焉,脑子里乱哄哄的。
刚到村口,就听见王翠花那大嗓门,跟开了喇叭似的。
几个村里人围在她旁边,不知道在听她在那儿叭叭啥。
“我跟你们说啊,我可是亲眼瞧见的!”王翠花正说的起劲儿,唾沫星子横飞,“大壮那个傻小子,在草原上捡羊骨头呢,肯定是想赖给周晓!”
“我就说嘛,周晓那人,看着老实巴交的,咋可能干出那种事儿?”一个村民接话,语气肯定,“肯定是有人眼红他,故意陷害他!”
“哎,这世道,人心都坏透了!”另一个村民也跟着叹气,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一样。
阿岚一听这些话,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肺都要炸了!
王翠花这个老娘们儿,真是张嘴就来,黑白都能给她说反了!
她几步冲上去,手指头差点戳到王翠花脸上:“王翠花,你少在那儿胡说八道!大壮那是帮周晓找证据,你个臭婆娘,嘴里就没句实话?良心被狗叼走了?”
王翠花没想到阿岚会突然冒出来,还这么凶,吓得往后一缩。
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嗓子一下尖了起来:“阿岚,你个小贱蹄子,你敢骂我?你算老几啊!”
“我就是看不得你这种长舌妇,烂嘴巴!”阿岚声音提得更高,压过王翠花,“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周围的村民都傻眼了,这热闹,比看戏还刺激。
“阿岚,算了算了,消消气……”有人想上来劝架,真打起来,可咋收场?
“翠花,你也少说两句吧……”也有人劝王翠花,这事儿,本来就是她先挑起来的。
“我凭啥消气?”阿岚眼睛瞪得通红,死死盯着王翠花,“对付你这种人,就得好好治治!”
王翠花被阿岚这架势给唬住了,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阿岚,发起火来,跟变了个人似的,她心里还真有点发怵。
“你…你个小——”王翠花手指头指着阿岚,指尖都在抖,嘴唇也哆嗦着,半天,愣是没蹦出一个完整的词儿。
平日里,阿岚多文静个人啊,现在为了周晓,简直像变了个人。
真是…
“你个小贱蹄子,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王翠花脸憋成了猪肝色,红得发紫,骂人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像是老旧的录音带卡壳了。
“我什么我?你污蔑周晓,我就敢骂你!你再敢胡说八道,我…”阿岚一时语塞,平时斯斯文文的,骂人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憋得脸通红,“我…我挠你!”
说完,阿岚真撸起袖子,摆出了要挠人的架势。
王翠花哪里见过阿岚这阵仗?
平时看着说话都细声细气的阿岚,这突然发起火来,倒是把王翠花给唬住了。
她“妈呀”一声怪叫,腿脚都软了,连滚带爬往后躲,肥胖的身子一屁股墩坐在地上。
她一把拽过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打人啦!救命啊!周晓家的狼要杀人灭口啦!”
王翠花坐在地上,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刺耳。
跟这种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水。
阿岚胸口堵着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要命。
现在这节骨眼上,跟王翠花这种人纠缠,纯粹是浪费时间,正事要紧。
“真是气死我了,王翠花这张嘴,跟没门的茅坑一样,臭气熏天!”
阿岚越想越窝火,脚下生风,恨不得一步迈到周晓家。
可他人被关在那冰冷的屋子里,影子都瞧不见,急死个人。
这可咋办?
阿岚心头乱糟糟的,慌乱得很。
突然,脑海中一道亮光闪过,她猛地顿住脚步——小白!
对啊,小白!
说不定它能帮上忙。
阿岚心跳加速,转身就往家跑。
刚进院子,就听到自家老母鸡“咯咯哒”、“咯咯哒”叫唤,在地上悠闲地刨食。
院里空荡荡的,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往常这个时候,小白早就摇着尾巴,欢快地跑过来迎接她了,今天却没了动静,怪冷清的。
“小白?小白你在哪儿?”阿岚轻声唤着。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屋后慢慢转了出来。
是小白!
它安静地看着阿岚,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尾巴也耷拉着,没了往日的精气神,蔫蔫的。
阿岚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涌出来。
平日里那么威风凛凛的大白狼,现在看着也有些失落。
它认得阿岚,也感觉到了周晓遇到了麻烦,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
阿岚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块肉干,这是她偷偷给小白留的零嘴。
平时小白最喜欢这个,今天不知道它还有没有胃口。
“小白,帮帮我,把这个给周晓送去,好不好?”阿岚蹲下身子,把肉干递到小白嘴边,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微微发颤。
白狼低下头,鼻尖嗅了嗅肉干,然后轻轻叼走,一口吞了下去。
“小白,你能听懂我说话,对不对?”阿岚轻轻抚摸着小白柔软的毛发,指尖有些凉,“周晓现在……遇到难事了,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白狼走到阿岚身边,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手背上蹭了蹭,温热的触感,像一块暖玉。
阿岚心里软了一下,这狼崽子,倒是挺会安慰人。
她从褂子上撕下一块布,翻遍口袋才找到一支铅笔头。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在布条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晚上,急事,见你,阿岚。”
字迹歪斜,不太好看,但好歹能认出意思。
阿岚小心翼翼地把布条绑在白狼脖子上,打了个死结,又轻轻拉扯几下,确定不会轻易掉落。
“小白,能不能送到,就看你的了。”
她再次拍了拍白狼的头,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和恳求。
这是她现在能想到的,唯一也是最后的办法了。
白狼抬起头,朝她低呜一声。
然后,它猛地一转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阿岚站在院子里,望着白狼消失的方向,心跳得厉害,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她不知道小白能不能找到周晓,能不能顺利把信送到。
眼看天渐渐暗了下来,草原上的风吹过来,带着凉意,一下下刮在脸上。
阿岚紧了紧身上的旧褂子,借着越来越弱的月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后的小树林走去。
她倒是常来这种地方玩耍,掏鸟窝,捉迷藏,可现在一个人大晚上走夜路,心里还是有点发毛,咚咚直跳。
“小白?”阿岚压低声音,试探着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