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武剑派演武场内。
上百名异士,就像是突然发疯了一般。
以一种不惜代价的方式,一股脑的全部涌向张道之。
有擅使飞剑者,其剑刃刚刚触摸到覆盖在他身上的金光咒。
那由本命精力蕴养的飞剑,顷刻间便是寸寸崩裂。
而那擅使飞剑者,更是因此遭遇严重反噬,脏腑激荡,口吐鲜血。
有擅使快刀者,在几个呼吸间,少说挥砍千百下。
直到筋疲力尽,手中宝刀断裂,才猛然发觉,竟是连张道之身上的皮毛都是伤不得。
亦有擅使暗器之人,猛地甩出暗器,试图破了来自他身上的金光。
然而,谁知,那金光竟是将龙虎山的阴阳劲给融入了进去。
导致暗器触碰到金光的那一刻,便以相同速度折返回去,直接命中那擅使暗器之人。
期间,张道之一动未动,就已经让不少异士使出浑身解数并且还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势。
其实话说回来。
张道之对于眼前这些大部分受到蛊惑的蠢蛋异士,真的没有什么杀心。
自下山以来,他只对金山寺僧侣与申九千动了必杀之心。
哪怕是雷泽一战时的那位北元萨满,他也只动了半个杀心。
然而,即使在没有杀心的情况下,他依旧能做到一步杀一人。
为何?
只因他略微出手,就已经是周遭异士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比如,张道之勾勾手指,顷刻间,那蕴含着天道之力的金光,便犹如一条藤鞭一般,猛地甩出。
其力道,重若千钧。
然而,这不过只是张道之微微用力而已。
关键在于,他即使不用力,站着不动,就已让前来挑战他的那些异士自讨苦吃了。
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无语啊。
就在这时。
远处,有一名异士,却做出了与其他异士相悖的动作。
只见张道之稍微收敛金光咒之时,似是让他寻到了机会,二话不说,便朝着演武场外奔去,
“哥几个修仙修傻了吧?”
“雷泽之战,前去的异士高手如过江之鲫一般数不胜数,但最终呢?不都灰溜溜跑了?”
“还一起招呼张天师?真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然而。
此人刚跑了十余步,就被覆盖在地面上的金光牢牢束缚,一时竟是动弹不得,
“在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竟还能将龙虎山的秘术运用至此?”
“传闻,剑斩国师申九千的这位天师,已经站到了术之尽头...”
“难道,是真的?”
一念至此,这人冷汗直流。
术之尽头那四个字,对于异士来说,份量实在是太重了。
寻常三四流的异士,只能勉强调动体内的真元来对敌。
远远做不到调动自然之力。
在对术有了一定的认知与掌控之后,才能开始调动与自身修炼术法相对应的天地人之力。
而那三种伟力,其实都可以理解为是自然之力。
站在术之尽头有,意味着,可以将自然之力的效果发挥到极致。
即使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一旦到了那种境界,其杀伐之力,就问鼎世间。
随着越来越多的异士惨被张道之的金光教训之后。
他们逐渐意识到,在这位天师面前,他们屁都不是。
于是,从一开始的一哄而上,直到现在逐渐四散离去,
“天师非人能敌,扯呼!”
“大家一起跑!在张天师真元耗尽之前,不可能将我们全部抓住!”
“没错,一起跑!”
“...”
见状。
张道之微微摇头叹气。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吗?
方才的硬气呢?
显然,他并不愿放那些异士逃离此地。
片刻,只见他手掐雷诀,喃喃道:
“念起都天大雷公,霹雳震虚空,念起铜兵千千万万走无踪。”
“强神恶鬼不伏者,五雷破火走无踪。”
“吾奉太上老君,神兵火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
只见浩瀚苍穹之上,顿时坠落下来道道雷霆。
竟是将整座演武场化为囚牢。
若有异士不信邪,胆敢触碰那雷霆之力,顷刻间,便会切身感受到何为雷击之痛。
而后。
不等张道之开口说些什么。
原先叫嚣着要挑战张天师的某些异士,竟是直接屈膝下跪,扯着嗓门大声开口,生怕张道之听不到,
“天师,我错了!”
“天师,我这条贱命,不值得您出手!”
“天师,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孩童,请天师放我走吧!”
“嗯?冒昧问一下,阁下白发苍苍,今岁几何?”
“年近古稀,我老娘十几岁时就将我生下了,咋了?”
“...”
见状。
张道之摇头一笑。
知道的,他们是在求饶。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在威胁自己呢。
顿了顿。
张道之不再浪费时间,他再次看向那些异士,高声质问道:
“妖女害人一事,你等,究竟听谁谈及?”
此话一出。
不少异士都是陷入沉默。
他们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怎么妖女害人的事情,就突然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呢?
张道之见众人不语,索性,接连问出几个问题,
“除妖女害人之事外,是谁布局,使我龙虎山弟子身陷囹圄?”
“又是谁,欲借此事,害我龙虎山千年清誉?”
“这些时日,你们可曾见到不似中原异士于此地界徘徊?”
“...”
这些问题,只要搞清楚一样。
张道之就能猜出个大概。
实际上,他心里,已然有了一种猜测。
欲害龙虎山千年清誉是假。
怕就怕在,幕后推手,有意挑起佛道争端。
毕竟,张道之在刚来此地界时,恰恰就注意到了一身玄功造化似来自西域佛国的神秘异士。
而那神秘异士,又巧合的引起他得注意。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有些蹊跷。
是有些人或有些势力,故意要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嫁到西域佛国身上吗?
还是说,真有佛国僧侣东出了?
想要与道门争香火?
这些事情,让张道之一时摸不清头绪。
而那些异士,同样对他所问毫不知情。
他们只知道,抓了妖女之后,有利可图。
只知道,这是自己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
至于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谁能多想呢?
张道之看着眼前这些沉默不语的虾兵蟹将,摇了摇头,转瞬间,来到一名擅使暗器的异士身前,
“方才你对贫道出手,可是狠辣无情啊,不过,你比最早向贫道投掷暗器的那人要幸运许多,因为你没有死。”
“现在,由贫道来问你,那些事,你知道几个?”
那异士瞬间被吓傻了,双腿不自觉发颤,
“天师...我...小子来这里,只是想获得苗疆的养蛊之法,将蛊毒淬炼在小子的暗器上,您问的那些,小子一概不知啊,还请天师明察!”
明察?
呵呵。
张道之冷笑道:“既然你让贫道明察,贫道便明察一次。”
“贫道乃至龙虎山,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欲杀我龙虎山门人?”
说罢。
他也不听其解释。
直接将那异士头颅拧断。
张道之这个天师,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快意恩仇。
他看向见此血腥一幕,都在发抖的异士,继续道:
“正如贫道方才所言,贫道有杀你们的理由。”
“所以,也请你们讲讲道理,不要给贫道打马虎眼。”
“当然,若是贫道对你们讲道理讲不通,那么,贫道还是精通一些拳脚功夫的。”
他再次来到一名异士身前,问他,他同样不知,然后死。
就这般,张道之一个一个的去询问,而后,又一个一个的去杀。
不知过去多久。
当他杀到第十人时。
有一白衣儒生,急匆匆来到演武场外,大口喘息片刻后。
见那雷牢似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天道法则之力,遂不敢触碰,只好抱拳朗声道:
“张天师,在下太白楼李慕白,奉楼主之命,有要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