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旭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瑞宁的青梅竹马。”
提起乔瑞宁，他眉眼弯弯，满是温柔。
“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同学。”
程文旭看起来是很标准的学校里面乖孩子的样子，带着高中校园里学习好的男生特有的温和书卷气。
说话的语速比较慢，对谁都很有礼貌。
江御霄神容清冷，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手机，对乔瑞宁道：“快十一点了。”
因为中午要和医学院的刘院长吃饭，所以乔瑞宁对程文旭道：“文旭，那我先走了，回头我们微信联系，等回头我请你吃饭！”
程文旭点了点头，笑得温和，“好的瑞宁，那你路上慢点。”
乔瑞宁和江御霄已经走出去几步，又转过头去。
程文旭还站在原地。
她问道：“对了文旭，你身体怎么样了？”
程文旭眉眼里都是笑意，温和道：“好多啦，瑞宁，你放心。”
乔瑞宁还是不放心，小跑回去，拉着他的手把了一下脉。
“确实好点了，不过你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程文旭点点头，“放心吧，瑞宁。”
乔瑞宁又和他摆了摆手告别，转身发现江御霄已经往前走去。
她跑了几步才跟上。
乔瑞宁没有发现，程文旭始终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远去。
眼神里，也始终一片温柔的暖意。
乔瑞宁和江御霄两个到了饭店包间的时候，刘院长还没有来。
乔瑞宁便一边等，一边和程文旭聊天。
程文旭是她在李村唯一的朋友，也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
当时李桂香对她不好，李家宝也天天欺负她，整个村子里，只有程文旭一个人会和她玩。
久别重逢，她有好多话想和程文旭说。
江御霄的目光落在了乔瑞宁身上。
琥珀色的眸子看向她亮晶晶的眼睛和微微扬起的唇角。
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半分钟之后，江御霄才淡淡挪开目光。
“他身体不好？”
“什么？”乔瑞宁抬眸。
“你的那位……青梅竹马。”江御霄浅浅抿了一口茶水。
“你说文旭，”她道，“他有心脏病，比较严重。”
见她并未反驳“青梅竹马”四个字，江御霄的眸光微微沉了几分。
此时，刘院长刚好忙完过来，两人便没有继续刚刚的谈话。
刘院长是陈奶奶的老同学，和江御霄从前也认识。
二人先寒暄了几句，江御霄便把乔瑞宁介绍给刘院长。
“您好。”乔瑞宁率先起身，弯腰道。
刘院长微微点头道：“你好，瑞宁同学是吧，锦兰和我提过很多次你，这次终于见到人了，但是很可惜啊，你没有报考我们学院。”
乔瑞宁微微抿唇，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不过没关系，”刘院长笑道，“锦兰说了，你还想继续学医，我这边会为你提供最大的帮助，我们的实验室、仪器和设备，你都可以用。”
“谢谢您。”
刘院长摆了摆手，道：“对了，你主要研究的方向是什么来着？”
“心脏病特效药，而且我也有一定的研究成果了，您看一下。”
乔瑞宁从包里拿出一些资料来，双手递给刘院长。
一旁的江御霄的眸光也落了过去，眸色微沉。
程文旭有心脏病，而乔瑞宁的研究方向，刚好就是心脏病特效药。
刘院长一边看，一边频频点头。
“难怪锦兰如此重视你，你确实很有天分，没有来我们学院，是我们学院的损失。”
“您过誉了，”乔瑞宁道，“我知道您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脑部疾病专家，我想和您学习，研究脑部相关疾病。”
江御霄忽而侧眸看她。
但乔瑞宁只是一脸认真的看着刘院长。
“你要加一个研究方向？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刘院长震惊道，“你要比别人多付出不止一倍的努力。”
“我知道，”乔瑞宁微微抿唇，“但是这个研究方向对我很重要。”
刘院长见她坚持，也不再多劝，“不管是因为锦兰的嘱托，还是因为你的天分，我都当然都会收你。”
“谢谢您。”
和刘院长吃完饭，江御霄就准备送乔瑞宁回去。
乔瑞宁却说她要去乔家。
“我今晚先回去住，还有一些东西需要收拾。”
她上次走得太急，只带了随身的包，还有好多资料和药材都放在乔家，她要去取一下。
江御霄点头。
车里，二人并未说话
江御霄低头看着孙秘书给他发来的文件，但却好半天都没有翻动一页。
——但是这个研究方向对我很重要。
乔瑞宁刚刚的话，仿佛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对我很重要。
很重要。
这三个字，忽而就取代了“青梅竹马”四个字，在他脑中共振。
乔瑞宁下车和他道别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再见。”他道。
几秒钟之后，又补充道：“瑞宁。”
乔瑞宁下车的动作一顿，差点崴到脚。
江御霄为什么今天感觉奇奇怪怪的？
平时道别的时候能说句“再见”就已经是很友好了，今天居然还叫了她的名字。
关键，还只叫了瑞宁两个字！
乔瑞宁想，江御霄一定是在报复她今天说他是她小叔叔的事。
她回到乔家的时候，乔家的人都不在。
不过她觉得这样正好，省得他们互相两看两相厌。
乔瑞宁径直上楼，准备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洗个澡睡觉，明天去学校宿舍那边办手续。
可她刚刚推开门，忽然就愣住了。
那一瞬间，时光倒流，乔瑞宁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刚到乔家的那一天。
已经被她重新装修过的房间，又恢复了原来粉粉嫩嫩的样子。
房间里摆着乔悦安的钢琴，椅子和沙发上还搭着几条她跳舞穿的裙子。
丝毫看不出乔瑞宁在这里住过一个多月的痕迹。
乔瑞宁骤然缩了缩眸子。
她打开了旁边那个小房间的门，也就是她刚回来的时候，乔家给她准备的那个。
她回来以后，乔悦安就搬到了这个房间来住。
此刻房间里，还有一些乔悦安的东西没有搬完。
而她的东西，则被全部扔在一个角落。
甚至有几本书都散架了，书页散落在地上，还被人踩了好几脚。
乔瑞宁抿唇，走了过去。
那些很珍贵的医书，以及她记录的密密麻麻的笔记，都被随意扔在地上，满是脚印。
她每捡起一本，脸上的寒意就重上一分。
此时，客厅里传来动静。
是乔家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