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好在她和宁宇在一起的时候,她一向都严格要求,从不让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任何印记所,所以这会儿对照镜子发现自己身上雪白,连零星的一个红痕都没有,林夏控制不住的心情舒畅。
洗完澡,她又做了个面部护理,边做边忍不住幻想,今天晚上顾砚深约她吃饭到底会是因为什么呢?
如果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和她道歉,觉得冷落了她,那晚上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先假装生气,先晾他一会儿,稍晚几分钟再原谅他,让他知道她的重要性。
倘若他是因为想她了,那她就没什么说的了。想到这里,林夏忍不住嘴角上扬,幻想着晚上顾砚深会约她到什么样的地方,又会给她准备什么样的惊喜,来向她表达这些天的思念呢?
整整一天,林夏都沉浸在一种喜悦和兴奋的期待中。还不到下班时间,她便主动给顾砚深打了一通电话过去,询问他今晚吃饭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得到信息后,便打扮精致地前往了。
到了之后,林夏略微有些失望,因为这里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优雅有格调的西餐厅,甚至还不如顾砚深以往带她吃饭去的那些地方,只是一家非常普通的饭店,但好在整体环境还是不错的,想着他的惊喜可能留在了后面,林夏也就没多想,便在他提前预定的位置先坐了下来,告诫自己要有耐心。
半个小时后,顾砚深才到。他刚推开门,林夏便注意到了,于是立马热情地朝他招手,隔着人群,林夏去看他,身高腿长,气质卓然,而且浑身还自带一种天生上位者的矜贵和禁欲,只稍看一眼,便就会立马被吸引住了。
看着他,林夏就又觉得宁宇那样的类型,实在是不入流,平时玩玩也就罢了,结婚还是得找顾砚深这样的男人。
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顾砚深的手里并没有拿任何东西,一切她所幻想的和浪漫有关的,譬如鲜花,譬如礼物,他都没有拿,林夏忍不住有些失望,可她仍然还抱有幻想,想着或许他有什么东西是会待会儿拿出来给他的。
可直到顾砚深在她对面坐下,和她打招呼,甚至再和服务员点完菜,他都没有拿出任何东西,而且看起来也完全不像是有准备的样子,林夏这下才彻底死心。
而且更让她觉得失望的是,顾砚深甚至都没有发现她今天的这身打扮有什么不同。她穿了新衣服,画了精致的妆容,又特意改变了发型,可这一切的一切,他似乎都没注意到。
林夏不死心,于是在服务员走后,故意开口道:“砚深哥哥,你有没有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同?”
顾砚深看着他,仔细打量了两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是什么很重要的改变吗?”
“也不是啦,”林夏用轻笑掩饰尴尬,“就是随意换了下妆容和发型,一些细微的改变,你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她虽这样说,可心里其实却失望极了,以前的顾砚深不是这样的,虽然他有时候也看不出来,有时候对她这些细微的改变可能也注意不到,但每当她和他说的时候,他还是很感兴趣的,和今天这冷淡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此刻,林夏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满腔期待完全变成不甘,于是她干脆直接开口:“砚深哥哥,你今天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儿吗?”她倒是想听听,除了她,顾砚深还会在乎什么。
顾砚深原本是打算吃完饭再和她说这些的,可没想到她主动提了,既然她已经提出,他也就干脆直接开口:“我是想问你关于之前那场火灾的事情。”
“怎么突然问这件事?”提到这个,林夏的表情立马变了,由刚才的不甘和愤懑迅速转变成一种不安和焦虑,很明显她并不想和他聊这件事情。
“也不是突然,其实这件事情一直在我心里,只是以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罢了。”其实以前他也不是没尝试问过,可每次当他刚提起一点头的时候,林夏便立马就把这件事情岔过去了,所以顾砚深从未得到过回答。可这次,他是真的想搞清楚。
他给林夏倒茶,趁她拿茶杯的动作,刻意看了眼她的手臂,干干净净,光洁白皙,没有任何的疤痕痕迹。
此时,脑中那个一晃而过的画面又出现了,有个女孩伸手来拉他,但遗憾的是,顾砚深却始终都看不清她长什么样。
“你还记得当时火灾发生时的现场细节吗?”顾砚深直接问她。
“什么细节?”林夏用喝水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当时火很大,现场也很乱,我逃出去之后看到你还躺在火堆里,就赶紧跑回去把你也救出来了。”
“你还记得当时救我的细节吗?”顾砚深追问,“比如你当时是怎么拉我的?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又或者是有没有东西砸在你的胳膊上?”
他问得太细节了,林夏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一时间很是惊慌。可她又不能在顾砚深面前表现出来,于是便采用了惯用的那一套,开始哭哭啼啼:“砚深哥哥,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是因为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还是你最近听到了看到了什么吗?”
说着,她声音变得柔弱:“我和你说过了,当时我也很害怕,那样的情况下,我能把你救出来已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了。可能是因为产生了应激,也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体自动产生了保护机制,对当时现场的细节,我真的是记不清了。”
说到这,她故意停顿了下,又哭了两声:“可我敢肯定当时是我把你从火场救出来的,而且自你住院后,我也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直到你康复。”
越说,她似乎越伤心:“其实我照顾你都是我自愿的,就连当初在火场里,冒死救你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从未想过要你回报什么,我也不需要。可你今天问这些,我能说我是真的伤心了吗?砚深哥哥哥哥,你是在怀疑我吗?”
一番话,说得顾砚深无地自容,他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感情是感情,事实是事实。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就因此而否定那些既定的事实。可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又不像是假的,一时间,他也很无奈。
“抱歉,”他和林夏道歉,“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更多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