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茹闻言,脸色一变,随即强作笑颜:“姐姐说笑了,这佛门清净之地,岂能有祸端?”她语气急转,赶紧补充道,“法会快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说完,她不等赵清岚回应,便率先迈步,带着锦枝走向前方。
赵清岚见状,心中冷哼一声,并未戳破她的心思,只是目光落在齐廷山眉头紧锁的脸上,轻轻一笑,柔声道:“夫君,走吧。”
齐廷山听她这么说,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伸手扶住她的胳膊,随即两人并肩走入了云禄寺。
一行人刚刚踏入云禄寺,赵清茹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姐姐,我想独自去观音殿求个姻缘,就不陪着你们一起了。”
赵清岚略作沉思,随即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法会之后记得再来找我们。”她语气温和,目送赵清茹向观音殿的方向走去,直到她走远一些,赵清岚才转身看向身后跟着的霜儿,微微示意。
霜儿领会,轻轻点头,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二人继续在云禄寺中徘徊,准备前往大雄宝殿时,霜儿突然从一旁快步走了过来,靠近时放慢脚步,悄悄走到赵清岚身前,低声说了几句。
齐廷山察觉到霜儿的举动,眉头微微皱起,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赵清岚笑着回应:“无妨,是清茹的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我给她送过去。”
齐廷山依旧皱眉,道:“让下人去就好,何必你亲自跑一趟?”
赵清岚轻轻一笑:“女儿家的私密东西,不便让他人经手。”
齐廷山见她坚持,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好,那你早去早回。”
临走时,赵清岚叮嘱齐廷山,趁此法会之际,让他替自己去到主持那里请教一些佛法。以往每次法会,赵清岚总会单独去找主持,问一些她心中的问题。齐廷山对此早已习惯,也不觉有它。
上一世,便是因为赵清岚去找主持,与齐廷山分开,出来之后便被人匆匆叫去藏经阁,一进门便看到齐廷山与赵清茹衣冠不整,赵清茹更是掩面痛哭,说着齐廷山企图对她不轨,喊着要寻死觅活,自己那时也真蠢,竟然就听信了她,这才有了后来的夫妻离心。
想到此,赵清岚心中猛地一阵刺痛。她强压住内心的波动。将所有情绪压下,跟在霜儿身后继续前行。二人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一座围墙旁。透过窗户,赵清岚看到墙内矗立着一座阁楼,上书“藏经阁”三个字,门前有两名布衣男子在来回巡视。
霜儿并没有直接带赵清岚走进去,此时正是法会,藏经阁无人,若是贸然过去,定会引起里面的人警觉,是以,二人围着围墙绕了一圈,从一截倒塌的围墙缝隙穿了进去,霜儿明显是提前勘察过的,一进来,便带着赵清岚来到一处破败小门处,推门而入,里面是一个杂物间,地方狭窄,但却甚是幽长,二人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一个和尚躺在地上,看样子是晕倒过去了。
赵清岚指了指这和尚,霜儿低声回道:“这是慧言,原是在后门警戒的,被我迷晕了过去,还有锦枝,被她派去了观音殿掩人耳目,此地暂无他人了”,赵清岚点了点头,又跟着霜儿小心往里移了少许,迎面是一个破旧的小门,离近了,隐隐约约听见一些声音,透过缝隙看去,里面正是一楼书阁,一排排书架挡住了二人视线,二人将耳朵放到门上,仔细往里听去,声音逐渐清晰起来,其中夹杂着低沉的女子嗓音和急促的男子喘息声。
赵清岚眉头微蹙,心中一阵厌恶。寺庙清净之地,这二人竟在此间做如此苟且之事。她强压下心中的反感,小心地靠近,继续聆听。
随着时间的流逝,声音逐渐清晰。女子的声音低沉而诱惑:“殿下,我不想嫁进齐家,你带我离开,我好好服侍你,不是更好吗?”
男子的声音则带着一丝冷淡:“糊涂,此为我之大业,岂是你想与不想?”
“这是禹王?”赵清岚心中猛地一震,前世正是这道声音亲自下令剿灭国公府满门,她是如何也不会忘记的,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赵清茹是怎么认识禹王的?齐家又怎么会跟他的大业扯上关系?难不成齐飞竟是禹王之子?
不待赵清岚多想,禹王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种温柔的意味:“茹儿,你且安心待在齐家,等我日后挥师入京,我必定不会忘记你所为。”
赵清茹低声回应:“殿下,奴婢明白。”随后,她又疑惑地问道:“可是殿下,您确定这齐廷山真的是他吗?”
“是他?是谁?”,赵清岚心中再次闪过疑惑。
禹王轻笑一声:“当然确定,虽然那位杨老太太隐藏得极好,但总有蛛丝马迹漏出。”
赵清岚眉头微皱,和婆母有关,她与齐廷山两世夫妻,怎么不知道齐家还有什么隐秘。
赵清茹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可就是齐廷山真是我们要找的人,我嫁过去岂不没什么好处?若他身份暴露,说不定还会牵连到我和飞儿。”
“糊涂。”禹王显然有些耐性尽失,语气冷峻,甚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音量:“等你进了齐府,借机除掉他们夫妻二人,待他死后,齐府唯一的血脉便是齐飞。到时候,你作为齐飞的生母,他做什么、怎么做,还不是一切都得听你的?”
赵清岚心中一震,这二人竟是存了这般心思。
赵清茹的声音又传来,带着一丝难掩的颤抖:“可是……齐飞尚且年幼,若是事情败露,必然会遭到报复,他们不会放过他的,到时候……”
禹王的语气冷得几乎能冻住空气,低沉地呵斥道:“闭嘴,妇人之仁。”说完,便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我先行离去,你且在此等待,我自会让人去将齐廷山唤来,之后你懂得该如何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