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廷山显然没有预料到赵清岚会如此直接地将清欢郡主之事说出来。他眉头微皱,心中暗自琢磨。现在尚不清楚沈怀箫是否值得信任,毕竟事关重大,如果此事泄露出去,恐怕不仅会打草惊蛇,更是有可能适得其反引火烧身。
沈怀箫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恢复了平静。他低声说道:“郡主失踪这种大事,赵姑娘应该去府尹那里才是,怎么找到我这里了?”
“沈公子何必顾盼左右,当年我也算是公子半个学生,如今得知消息,便第一时间来此探寻,自是对公子极其信任的”
齐廷山心中不禁一暗,眼中闪过一抹疑虑:“‘极其信任’?二人以前竟然如此亲密。”心头更是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赵清岚敢如此信任沈怀箫,自不是交情有多深,而是前世便是沈怀箫最后冒死将消息送了出来,才让事件真相打包,虽然为时已晚,但也让赵青岚自感此人值得信任。
赵清岚看着沈怀箫的目光依旧温和,语气缓慢却坚定:“沈公子,悦音坊这些年所做之事,公子应该比我更清楚。如今事关清欢郡主,长公主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沈怀箫略微沉默,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情绪,没有回答赵清岚,而是抬头看向二人:“两位可知道这悦音坊的背景。”
赵清岚微微一愣,转头看向一旁的齐廷山,齐廷山摇了摇头,忽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眉头一挑,问道:“沈公子说的可以幽王府?”
沈怀箫听到“幽王府”三个字,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他压下了那份惊愕,目光依然平静地望向齐廷山:“既然公子都已经猜到,那我就不再遮掩。悦音坊背后确实有幽王府的影子,只是这些年幽王府的动向一直神秘,少有人知道。”
赵清岚微微皱眉:“幽王?他的番地不是在荆州吗?”
齐廷山:“岚儿,你不在朝堂,有所不知,藩王明面上各自在番地,无诏令不得进京,但暗地里,各自都会在惊世安插一些势力。”顿了顿,又道:“早些年听说过柳瑶出身荆州,没想到竟是真的”
赵清岚听到此处,心中不禁一凛,前世可不知道此事竟然和一位藩王有关,幽王可是先皇的弟弟,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她轻声道:“那清欢郡主失踪,难道与幽王府有关?”
沈怀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沉重:“既然两位找上了我,想必对悦音坊多少有些了解,这些年悦音坊打着琴瑟管的名义干着勾结权贵,贩卖人口之事,我虽气愤,但奈何人微言轻,无可奈何。”他顿了顿,神色更加沉重:“我曾尝试偷偷给府尹寄过密信,但却石沉大海,了无音信。”
赵清岚心头震动,眉头紧蹙,显然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复杂到这个程度。她看着沈怀箫,眼中有一丝同情,也有一丝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你虽早已知晓,但若真如你所说,此事与幽王府有关,怕是就是府尹拿到了密信也不敢管。”
齐廷山也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沈公子,你所说的这一切,实在是太严重了。若真有如此大的黑幕,背后牵扯到这么多权贵,想要打破这一切怕是难如登天?”
沈怀箫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随后他狠狠地压下了心中的愤怒,沉声说道:“我知道,幽王府势大,但这背后,牵扯的是太多人的命运,太多无辜的女子。”他握紧了拳头,脸上的愤怒几乎溢出,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痛苦与憎恶:“每当我看到那些无辜的女子被当作商品,任人摆布,我心中便如火烧般愤怒。多少次,我想挺身而出,揭露这场肮脏的交易,多少次,我想把真相大白于天下。但每一次,我却无能为力。看到这一切,我只得眼睁睁看着,无法做任何改变。”
沈怀箫的声音变得更加沉痛,几乎是压抑不住的咆哮:“每一次,我都在问自己,为什么我不能做点什么?为什么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无辜的生命被践踏,心中满是悔恼和愤怒,却无能为力。”
赵清岚心中一阵动容,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她能感受到沈怀箫的愤怒,甚至可以说是被压抑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她沉默片刻,轻声道:“沈公子,不必自责。你所做的,已经足够,剩下的,我们会帮你的。”
沈怀箫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却也释然了些许。他深深地看了赵清岚一眼,感激之情一闪而过,却未多言。
齐廷山眉头微皱:“幽王府势大,当下还是先找到清欢郡主,再从长计议。”
齐廷山此时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幽王府势大,背后的权贵环环相扣,若我们贸然行动,恐怕会招致更大的麻烦。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清欢郡主,再从长计议。”
赵清岚心中微叹,虽然她并不愿再拖延,但齐廷山的话却有几分道理。她点了点头,低声道:“你说得对,眼下最关键的是清欢郡主的下落。”
沈怀箫平复心情到“我倒知道一个线索,可能对你们有些用处”
赵清岚大喜,激动之下,直接抓住赵清岚的手,道:“当前,公子请说”
齐廷山微微一愣,看着赵清岚握住沈怀箫的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虽然赵清岚的举动显得有些急切,但他并未多言,只是目光扫过二人,等待沈怀箫继续。
沈怀箫瞥了一眼依旧抓着他手的赵清岚,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继续道:“悦音坊下面有个地牢,那是他们用来关押失踪女子的地方。那些被掳来的女子会被关在里面,接受种种‘调教’。只有那些表现合格的,才会被放出来,成为他们的‘商品’。”
赵清岚的脸色猛地一变,手不由自主地松开,心头一阵剧烈的震动。她愣愣地看着沈怀箫,眼中露出深深的愤怒与痛惜:“居然……竟然有如此的黑暗交易!”
齐廷山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眼中的冷意更加浓烈:“这么说来,清欢郡主极有可能也被关在这个地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