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灵儿站在阎王殿中，四周是幽蓝的鬼火，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经握过剑，也曾经抚过锦白的脸，如今却透明得能看见地面上的纹路。
\"都灵儿，你可想好了？\"阎王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带着回响，\"重新投胎，忘却前尘；或是带着记忆重活一世，但这一世，你依然只能以都灵儿的身份活着。\"
她抬起头，看着阎王座前那面巨大的轮回镜。镜中浮现出她在天界的点点滴滴——第一次见到锦白时，他站在诛仙台上，白衣胜雪，眉目如画。那时的她还只是个刚被选中的暗卫，跪在人群中，偷偷抬眼看他。
\"我选后者。\"都灵儿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我要重活一世。\"
话音未落，一阵天旋地转。都灵儿感觉自己在不断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最后，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正跪在天界的白玉阶上。周围是整齐列队的暗卫，前方高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正缓步走来。
锦白。
他还是那样清冷出尘，白衣上绣着银色的龙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都灵儿的心猛地揪紧了，她低下头，不敢再看。
\"抬起头来。\"清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都灵儿浑身一颤，这个场景她太熟悉了。上一世，就是在这时，她第一次与锦白对视，从此万劫不复。她死死咬住嘴唇，告诫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守住本心。
\"本座在与你说话。\"锦白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
都灵儿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锦白的眼睛还是那样好看，像是盛满了星河，却又冷得让人心颤。
\"你叫什么名字？\"锦白问道。
\"回陛下，奴婢都灵儿。\"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锦白微微蹙眉：\"你很怕本座？\"
都灵儿连忙摇头：\"奴婢不敢。\"
\"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座的贴身暗卫。\"锦白转身离去，\"跟上。\"
都灵儿愣在原地。不对，这和上一世不一样。上一世她只是个普通的暗卫，直到三年后才被选为贴身侍卫。为什么这一世会提前？
她快步跟上锦白的脚步，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这香气她再熟悉不过，曾经多少个夜晚，她都守在殿外，闻着这香气入眠。
锦白突然停下脚步，都灵儿险些撞上他的后背。
\"你很紧张？\"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紧握的拳头上。
都灵儿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掐入掌心。她连忙松开手：\"奴婢......\"
\"不必自称奴婢。\"锦白打断她，\"既是本座的贴身暗卫，便该有暗卫的威严。\"
都灵儿怔住了。上一世的锦白从未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他总是那样高高在上，仿佛永远触不可及。可这一世，他似乎有些不同。
\"是，属下明白。\"她低声应道。
锦白转身继续向前走，都灵儿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白衣上，镀上一层金边。她忽然想起上一世最后一次见他，也是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下，他站在诛仙台边，看着她坠落。
那时的他，可曾有过一丝不舍？